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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吴蔚和高宁雪走在前往府衙的路上, 沉默半晌的吴蔚再度开口,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当然了, 我现在不是正要去调查吗?”
吴蔚叹了一声,说道:“你说你们当时已经到了邻近的清河县,距离义庄大概有百里路程的地方,那么……对方是如何在不惊扰到你的情况下,从那么多朝廷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把你运回清庐县的?天大地大为何是清庐县?这么大的清庐县,为什么要把你放在义庄的棺材里?你从失踪到现在也过去了快十二个时辰了,堂堂县主丢了,怎么没有人找你?你都不考虑一下的吗?”
高宁雪猛地停住了脚步,说道:“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吴蔚倍感无奈,这位县主性格其实挺不错的,就是不太喜欢动脑子……也不知道是跟在东方瑞的身边不用带脑子啊,还是大智若愚呢?
吴蔚答道:“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暴露在人前,就算要调查线索最好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正所谓‘敌明我暗’方便行动不是吗?你这样大咧咧的走出去,岂不是昭告天下,负责护送祥瑞的平佳县主没和祥瑞在一起,你说你醒来就在棺材里,我信,旁人呢?就算祥瑞平安抵达京城,那你也难逃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若是祥瑞丢了……或者更坏的结果出现的话,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全然不知道这之中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被绑到这里,还是被救到这里都不知道,你如何判断敌我?”
高宁雪听完吴蔚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想办法联系师父,请她来主持大局。”
“两条路,要么你联系东方大人,要么你就回泰州去请燕王殿下出手,我不建议你一个人行动。”
“我不回去!”一提到泰州,高宁雪的反应就很激烈,她可是脱了一层皮才离开泰州的啊,怎么可能再回去呢?
“那你告诉我明镜司在清庐县的联络点在哪里?你回家去等着,我去给你传令。”
“我……”高宁雪一时语塞,明镜司在整个梁朝境内几乎是每一座州府都有几个联络点,大大小小六七百个,早在几年前东方瑞就给过高宁雪一份卷宗,让她把里面记录的联络点都记一下,今后出门在外的行走方便。
可是这里面有茶楼,酒肆,当铺,钱庄,布庄,书斋,米面粮油铺子,勾栏院……高宁雪怎么可能记得住?
而且,高宁雪这几年几乎都跟在东方瑞身边,东方瑞走到哪儿都带着她,有东方瑞坐镇高宁雪只负责游山玩水就够了。
看到高宁雪的神色,吴蔚心中了然:这平佳县主一副被惯坏的模样,大概也指望不上她什么了。
“从这儿到京城需要多少天啊?”
“快马加鞭的话,十几天。”
“你一个联络点都不记得吗?”
“……我记得有个通广钱庄,在……京畿。”
“你确定没有记错?”
“我确定,我还在这家钱庄支过银子,不会记错的。”
“那京畿有几家通广钱庄啊?”
“一家,别无分号!”
“行了县主大人,要不您先回去吧,你这身衣服太扎眼了,我去打探打探,顺便帮你买一身行头和被子,你回去歇着吧。”
“也好。”高宁雪觉得自己虽然贵为县主,可是和吴蔚在一起总是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听到吴蔚让她回去,立刻答应下来。
吴蔚伸出手,自然地说道:“钱。”
高宁雪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扯开一看里面竟然全是金叶子……
“要多少?”
“你给我一片就足够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吴蔚忍不住想着。
高宁雪给了吴蔚一片金叶子,吴蔚嘱咐道:“你回去不要和绣娘提祥瑞的事情,我不希望她卷到这件事情里来,你们聊点别的都好。”
“知道了。”
高宁雪和吴蔚分道扬镳,吴蔚直奔市集上的钱庄,将金叶子递过去,说道:“掌柜的,麻烦你帮我换成银子。”
掌柜的拿过金叶子仔细端详了一番,抬眼看了看衣着朴素的吴蔚,问道:“客官,这金叶子你哪里来的?”
“我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只因这金子在市集上不好流通,那位大人让我来帮她换成银子,掌柜的若不信,我可以将人请过来,您自己问问。”
掌柜的闻言和善地说道:“老夫不过是照例问问而已,这就给你换银子。”说完掌柜的把金叶子放到秤上,递过来给吴蔚看了一眼,说道:“黄金一两,给您换成白银十两。这金叶子市面上是不流通的,还需打成小金锭,工费就不收了,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