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道:“那就直接抓这副吧。”
药师说罢,便拿起毛笔,蘸了墨汁,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药师写下来的配方,黎锦几乎连字也看不懂。
黎锦看懂了的部分,也就是类似“一钱”“二分”这种计量单位而已。
于是黎锦无奈地说道:“你写的这些,我也完全看不懂啊。你至少给我念一下,都是些什么药吧?不想连买药都不明不白的啊……”
药师语气有些冷硬地说道:“这是给抓药伙计看的方子,本来也不是给你看的。你若想知道,我可以给你念一遍。”
黎锦说道:“你还是给我念一遍吧。这不明不白的东西,我买了也不舒服。”
药师道:“香附一钱、绿萼梅一钱、沉香二分、茴香一钱、丁香二分、玫瑰花一钱、薄荷一钱。”
黎锦真心觉得,自己对医药确实是不太懂。药师的话,让她觉得这听起来像是在说炖肉煲汤的材料,很难与香囊配方联系起来。
黎锦道:“这香囊配方的功效是什么?”
药师道:“芳香解郁,宁心安神。”
【按:香囊配方缘自网络资料,非作者自创。】
黎锦听了又不懂,心生无奈,只得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抓了给我包好吧。这个合计多少钱啊?”
伙计道:“二十文钱。”
黎锦惊道:“二十文钱?就这么点儿药你跟我要二十文钱?”
伙计道:“大小姐你先别动气。你不能只看重量算价钱,要知道一两金子,有时比十两银子还贵呢。这药物虽少,却是贵重的药物,尤其是沉香,更是昂贵极了。”
黎锦想想,伙计的话倒也有道理。
只是这一小堆药物,居然就要二十文钱,还是让她心痛不已。
抓药这么贵的吗?又不是什么人参鹿茸,这价格也太离谱了……
伙计又道:“这些原价应该二十三文钱呢,我自作主张给你抹零到二十文钱,绝没有多收你钱。”
“好吧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抓好了,给我包起来吧。”黎锦痛苦地回答道。
“只包起来就行吗?”伙计诧异地说道,“大小姐你既然是要做香囊的,不应该‘研磨’之后才拿走吗?”
黎锦诧异道:“香囊里装的是原来研磨后的粉末吗?不是只把药物装进去就行吗?”
黎锦发现,自己对香囊这个东西,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这是肯定的,毕竟,就连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黎锦都没有给他们做过香囊。
而黎锦离京的时候,年纪也算比较轻。她当时能接触到的同代女性亲友,还没有到给异性做香囊的年纪呢。
伙计道:“药物要研成粉末,香味才能散播得浓郁。完整的药物香味太淡了。”
黎锦呆呆地道:“既然这样,就给我研成粉末吧。”
不多时,伙计便用磨药用的工具,给黎锦研磨出了药粉。
黎锦看到伙计用来研磨药物的工具,觉得非常奇特,不由得多看了半天。
这东西是金属所制的,分成两个部分。
下面的部分,形状像个小船,下面却长了四条腿。
上面的部分,是一个实心的轮子,两边还多出一条长长的、像车轴一样的东西。
伙计研磨药物的时候,就是抓着轮子左右两边的车轴,反复搓动,用这个动作把药物磨成粉的。
黎锦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惠夷槽。”伙计有点冷漠地答道。
“惠夷槽是什么?”黎锦连这几个字是什么都听不懂,“怎么写啊?”
“你甭管‘惠夷槽’三个字怎么写了。”药师在一旁说道,“这是药碾子。用来碾磨药粉的。”
黎锦“哦”了一声,有些不满。
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嘛。
也难怪生意不好。
虽然,药铺生意好不好,好像跟服务态度也不是特别有关系就是了。
总而言之,黎锦对伙计的态度颇为不满。
药铺伙计收了钱,给黎锦包好了药粉。
黎锦拿过那纸包就走了。她在心里想,下次再不来了。
虽然只是雇来的打工者,但这么对待难得来的顾客,也实在是有问题。
服务态度也太差了,真让人觉得不爽。
这二十文钱买下的药粉,加起来连一两都没有。
黎锦也没有好好计算过分量。她甚至不知道加起来有没有半两。
但是现在的心情比较烦躁,又着急回去找阿诚,黎锦心想,这种事回家再算吧。
如果到家的时候忘记了的话,那就干脆不算了。
“阿诚,我搞掂啦。”黎锦轻快地从药铺中走了出来,“我们回去吧。”
“将军是去抓药了吗?”阿诚忧郁而又焦虑地问道,“抓药这种事,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将军是顺便让人诊病了吗?有没有诊断出来什么病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