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忙脚乱地解着衣裳,却是越忙越乱,将衣带几乎打成个死结。
只听哗啦一声……
戚玦的衣裳被撕开,雪白间泛着殷红,在深深浅浅的陈旧疤痕间,似绽放于枝头的红梅。
戚玦迷离的双目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裴熠从未对她有过这般粗暴又直接的时候,他双眸泛红,似带着杀戮气息的狼。
……要命,她好像更兴奋了!
此刻,虽是午后,但外头狂风皱起,天色昏暗,漫天乌云将天压得很低,低得雷声就似在耳边响起。
不同于以往,裴熠从未有这般单刀直入的时候,几乎瞬间就将她填满,毫无征兆地触及那幽幽深处……她喉间的声音无法压制地硬闯出来。
惊雷隆隆,伴随着闪电,暴雨倾泻而下。
巨大的电闪雷鸣声,似将一切不寻常的动静都掩盖了过去。
这大约也是戚玦第一次这般无暇顾及雷雨声,她此刻的心跳,不够分出一星半点给恐惧。
风雨大作,雨水屋檐下的雨链淌下,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混杂着哗啦啦的流水声,急促无比,似要将九天银河都倾注而下。
砰——
巨大的风雨撞开一扇窗,狂风卷着雨水飘进来,濡湿了满地狼藉的书卷。
桌案凌乱,而戚玦仰躺着,她的腿环住裴熠的起伏的腰。
被卷入屋中的雨水,羽毛一般落在她脸上。
此刻的她脑子是空白的,她看着窗外那被大雨冲刷得模糊院子,让她一时以为正身处于只有他们二人的孤岛,身处于一个只有他们的世界。
这世间的一切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
这场雨不知道下了多久。
戚玦只知道,自己从精疲力尽中醒来时,天已经晴了。
她卧于床榻之上,身上只薄薄穿着件被撕扯得残破的纱衣,斑驳的红痕在其间若隐若现。
而裴熠就和她面对面侧躺着,那双眼睛此刻已然清明,就这般静静看着她醒来。
午后的雨过天晴,尚能隐约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鸣,和檐下雨滴清灵的坠落声。
她似处在沸腾的水汽氤氲间,周遭那般潮湿而燥热。
“好累……”戚玦是声音有些沙哑,脸上还带着泪痕。
裴熠圈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大雨过后安静的午后,他们静默不言,依偎良久。
眼看着天色渐昏,戚玦才支着身子坐起来,她扶着沉甸甸的脑袋:“出来一整日,再不回去只怕要出事。”
裴熠将衣裳从身后披在她肩头:“咱们的证据已经足够,是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就不回去了吧?”
扭了扭酸疼的脖颈,她侧首看向身边的人。
此刻裴熠正面含笑意,看着她的眼中,是尽兴过后的松弛与温柔。
见她不答,他道:“你瞧,衣裳都这样了,你还怎么回去?”
一说到这个,方才的情景又在眼前闪过……饶是已经对彼此无比熟悉,戚玦的脸上也不禁发烫。
她啧了声。
见状不对,裴熠忙不迭又放轻了声音:“阿玦这次又要吃完就走吗?好无情。”
“……”
现在看来,这人不仅倒打一耙,还忘恩负义!
不过确实也不是很有必要回去了。
看着他恳切的笑,戚玦只微微一叹,没再言语。
……
总而言之,事情的最后,所有参与伪币案之人,皆被收监,听候发落。
那天可怜见的小丫头,在玄狐一番审讯后才得知,她是傅家刚买来不久的,的确什么也不知道,便也只能放了。
至于虞娘子本尊,她被裴澈的人截下后,便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幸而她也的的确确不曾参与伪币案,加之戚玦用了旁人的身份,便也替她求了情,于是虞娘子便得以发还娘家,也算是还了她一个自由身。
……
此案了结,戚玦和裴熠被传召入盛京,将此事回禀裴澈。
裴熠是不大想去盛京的,似乎是裴臻传召赐婚那次留下的阴影,他很不喜欢裴澈和戚玦见面。
于是乎这次进京,他说什么也要走陆路,这般一路走走停停,到盛京的时候只怕要年底了。
适逢雨季,阴雨绵绵,这样的天气总让人犯困。
戚玦靠在裴熠身上浅眠了一阵,途经琅郡的时候,被穿过马车帷幔的天光恍醒了。
她揭开车帘,却见阳光晴好,这样难得的晴天,让人连心境都跟着舒朗起来。
打了个呵欠,她声音带着绵软的倦意:“希望这一路不要再遇到这般难缠的事了,否则当真累人。”
“阿玦。”
看着车窗外,裴熠的心情似乎也很不错:“咱们骑马去吧?”
正好,坐了一早上车,身上早觉得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