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横抱起来,让戚玦轻飘飘靠在他怀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由着她环住自己的脖颈。
……
一回到越王宫,裴熠便差人去把外出寻人的绿尘和叙白他们喊回来了,自己则把戚玦抱着送去了她房里,在床沿放了下来。
见戚玦平安归来,小塘总算松了口气,鞍前马后地替戚玦打热水梳洗:“好端端的,姑娘怎喝了这么多?”
戚玦擦了把脸,眼皮子终于支棱起来些许,只是醉意未消,总有几许迟钝,看着属实不太机灵。
“我在哪……”她呆滞问了句。
“姑娘,咱们来越州了,眼下正在越王宫,在你自个儿的房里。”小塘倒也耐心,边替她擦着沾了泥的手,还缓缓解释道。
“我房里……?”她又问了句。
“是啊,姑娘收拾好了,便歇下吧。”
“我不要在我房里。”戚玦嘟嘟囔囔道。
方才一番亲近,让裴熠今天一整日的不虞都消减了大半。此刻他蹲了下来,抬头看着坐在床沿的戚玦:“阿玦还想去哪?”
发现裴熠还在此处,毫无预兆地,她也不顾小塘在场,一把搂住裴熠的脖颈:“想去你房里睡。”
这是他们互通心意后戚玦第一次醉酒,他从未想过酒后的戚玦会这般主动与他亲近,此刻只觉面红耳赤,方寸大乱。
小塘那般沉稳的人,此刻捧着水盆逃命一般,差点连人带盆栽倒在地:“殿……殿下!小塘先告辞了!”
随后便听见她手忙脚乱的掩门声,须臾……院子里响起了铜盆落地的狼狈声音。
……到底还是摔了。
戚玦面色微醺,眼神与声音面软得一反常态,却似带着钩子般,将人搅扰得神志不清。
裴熠咽了咽:“阿玦你……说什么呢?”
屋内只余二人,气氛瞬间暧昧得不像话。
却见戚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脑袋一歪:“我有个十分要紧的决定要告诉你。”
裴熠却先是一愣,白日里那些不大愉快的画面一闪而过,方才舒朗几分的眉目微微一颤。
他拉着戚玦搂住他的手放了下来:“我便知道,阿玦想去我房里,是有话与我说,对吗?”
戚玦点头:“你不想听吗?”
“不想。”裴熠面色有些黯然,唇不自觉地紧张抿起。
“你现在不想听我说话了?”戚玦眼睛瞪大了,满眼不可思议。
“酒后才愿意说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他撇开视线,兀自怄着气。
戚玦却是不由分说捧着他的脸转回来:“不行……我必须告诉你,今日裴澈还同我说了……”
“不听!”他一把捂住了戚玦的嘴。
一想到这个,他便气上心头,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我现在不想知道,等阿玦什么时候酒醒了什么时候再说,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戚玦眨了眨眼,满是不解地看着他。嘴被捂得难受了,便挣扎着扒开他的手。
裴熠也没有真用力捂她,眼见戚玦的嘴捂不住了,便自欺欺人般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听!阿玦分明说了喜欢我心悦我,你分明说了要给我名分!今日才堪堪几个时辰而已,你便要对我始乱终弃!”
戚玦酒劲儿还没缓过来,只双目失焦地看着裴熠抓狂又崩溃的模样,似没看懂他在作甚,带着些鼻音,她嗤声:“……始乱终弃?谁敢!”
“你!”
裴熠气得面红耳赤,可戚玦却仍是反应迟钝,她指了指自己:“我?”
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自己已经气得抓耳挠腮,可戚玦却气定神闲似局外人,如此这般更让裴熠气不打一处来。
他咬牙切齿,却又委屈万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他问不出口,愣是把自己憋得眼圈都红了,才委屈不已,道:“你今日为何那般瞧越王?你是不是……是不是对他有一点点……一点点情意?”
戚玦怔住,这句话在她酒后朦胧的脑子里打着转,半天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裴熠见她不回答,更是崩溃,他把戚玦的双手握在掌心中,抬头看着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这样不行的,阿玦!你们今日才初见而已,可我们是有海誓山盟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见异思迁?!谁都不可以!越王不能够,叙白不能够!谁都不成!”
就在裴熠吐诉委屈的这么片刻,戚玦回过味儿来了,呆滞的眼里终于被逐渐涌起的怒意填满,她一把甩开了裴熠的手。
裴熠叫屈的话停在嘴边,随即,只觉得唇上一温……
戚玦居高临下着吻上了他,吻得干脆热烈,似撒气一般,又在他唇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