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也有八间。”
“……那你为何让我们住一间?”
“你与县主住一间!?”叙白几乎破音。
颜汝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叙白兄弟冷静,何止是住一间?还是在一间住了半个月。”
震惊中,裴熠压低了声音:“那你为何……”
“不用谢。”
“谢什么……?”
颜汝良失笑:“殿下别装了,一见面我便见殿下满面红光如沐春风,分明也是十分享受的模样……殿下就说吧,这半个月里,可曾与县主共度良宵?若说一次也没有,说出来是没人相信的。”
叙白扒开了颜汝良捂他嘴的手:“你对县主做了什么!?你说清楚!”
听着外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裴熠和颜汝良借着微弱的光线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齐齐上阵,将叙白抓着手脚捂着嘴按在床上。
直到检查的人离去,他们才小心翼翼松开。
却见叙白仰面朝天躺着,两眼发直,若不是还有呼吸,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捂死了。
……
从涧溪镇到眉郡的水域途经之处多是丘陵山野,偶有小村镇零星错落,他们也终于能够在外头多待片刻了。
戚玦寻了张弓试了试,果然……
她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拉开了,想来是牢房中这些日子已经让她的身子虚耗至极,可怜了她苦练两世的技艺,也不知何时才能稍有恢复。
不远处,叙白遥遥望着她的方向,手里攥着个玉簪踟蹰不前,他深吸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却在迈出步子的刹那,看到有人靠近了戚玦。
他手忙脚乱躲在了桅杆后,也看清了戚玦身边的人是谁。
端郡王……
只见戚玦看到了裴熠后,便将弓放了下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裴熠竟在环顾四下后,从身后将戚玦环在了臂弯间!
而戚玦,却不见半分反抗的意思……
这厢,裴熠从身后把着戚玦的手挽弓搭箭:“阿玦,若你来瞄准,我来拉弓射箭,你看如何?”
“能行吗?”戚玦嘟囔着:“试试?”
裴熠目视前方抬了抬下巴:“那有只野鸭子。”
“就它了。”戚玦沉眉,瞄准了那只野鸭。
……
直到被玉簪上的珠饰扎得手疼,叙白才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
他分明看见裴熠的脑袋好几次挨着戚玦,挽弓的手更是自始至终就没分开过,可……戚玦却似习以为常一般。
隐约间,他还能听见戚玦的抱怨声。
“歪了,还差一点。”
“不行不行,再试试……”
“你发晚了,到手的野鸭子都飞了!”
“试试那棵树,那棵树也行!”
终于,一箭穿过江面牢牢扎进江边的一棵树,戚玦面露喜色:“虽只中了静物,但好歹说明咱们这样还是可行的。”
裴熠低头看她:“多练几次,下回定能打中活物。”
只是,戚玦不免又黯然起来,原先分明是她最擅长的事情,现在却要裴熠帮忙才能做,看着手里的弓,她觉得没意思得很,懊恼着把弓塞进裴熠手里:“没什么用,上战场的时候总不能把你捆马背上带去。”
想到这里,就连江上的景看着都没意思起来。
戚玦回身想进船舱,却忽觉手臂一紧,她回头,只见裴熠伸手拉住了她。
“做什么?”她恹恹道。
可裴熠却瞥了瞥周遭,然后一脸鬼鬼祟祟地拉着她的双手,让她退到船舱边,直到她的背抵在船上。
她登时瞪大双眼:“想干嘛?”
“亲一下。”
裴熠的直言不讳并没有让戚玦的震惊有所缓解,她咬着后槽牙低声道:“青天白日的,你别发疯!”
“就一下,当我求你。”
饶是他的眼神真挚无比,戚玦也不想和他一起疯。
“求我也不行,求神仙都没用!晚些再说!不然我……”
话没说完,她的嘴便被裴熠的气息堵上,大胆热烈又猝不及防。
她还试图推开他,手却被他一把握住,放在了他的心口。
“……”
戚玦闷哼了两声,只觉得眼皮发沉,便也沉进着肆无忌惮的亲昵中。
这一吻,亲得她腿软,连呼吸都还是热的。
裴熠意犹未尽般梳理着她被江风吹乱的鬓发。
戚玦拍开了他的手,虽没真生气,但也带了几分愠色:“我问你,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若是被人瞧见,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已经被人瞧见了。”裴熠道。
“你说什么?”戚玦怔住。
只见他抬眉看了眼桅杆的方向:“刚才叙白一直在那。”
“你有毛病吧?”戚玦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脚。
她怒气冲冲,转身进了船舱。
裴熠穷追不舍,声音里反倒带了几分委屈:“还不是他觊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