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凝即使有心作色,被他那样一握,甜言那样一哄,也作色不起来了,颜色反而愈加娇媚,流露无限缱绻。
第25章 盈月篇(其五)幽兰坊
缠绵过后,仇璋伏枕酣酣睡去。李纤凝披衣下床,行至案旁,望着案上那方印章低思。
昭国坊案唯一的线索只有这枚印章,它是否与案情有关?
被害人究竟什么身份,他是否是房主?如若不是房主,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房子里?还有邻居提到的商人,他又是谁?
种种思绪搅得李纤凝毫无困意,看看玉漏,亥时三刻了。李纤凝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仇璋,紧了紧衣裳,提着灯笼出门了。
“快快快,快收起来,小姐往这边来了。”衙役王寺飞一般跑来把消息告知给班房里的兄弟,紧跟着佯装无事离开,继续巡逻。兵房底下走过碰见李纤凝,低头招呼,“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李纤凝“嗯”了一声,快步行至班房,推开门扉,衙役们聚在一起烤火,并无异常。
李纤凝跨过门槛,目光四下逡巡,“这么乖,没有赌钱?”
“小姐治下严谨,我们哪里敢。”衙役们赔笑。
李纤凝走进来,翻翻床垫下面,打开柜子瞧瞧,见一切如常,勉勉强强扯出一丝笑,“不敢最好。”
衙役们笑呵呵送她出去。
回到卧房,手脚俱凉。李纤凝钻进被子里,手伸进仇璋颈窝里取暖。
“去哪了?”仇璋眼也不睁地问。
“去班房瞧瞧。”
“又赌钱了?”
“有通风报信的,没抓正着。”
“听说你最近把他们拾掇得很苦。”仇璋拉过李纤凝的冰手,攥在胸前。
“哼,一群酒囊饭袋,就欠人拾掇。”
“手别伸太长,你最近得罪了韦家,倘若有心,拿你的事做文章很容易,凡事别过火。”
“我有分寸。”李纤凝在仇璋鼻梁上蹭了蹭,“明天陪我去幽兰坊吗?”
“明天我有事,叫几个衙役陪你。”
“有什么事?该不是心虚?”
“我心虚什么?”仇璋笑。
“怕遇见老熟人呗。”
“捕风捉影,善妒,李纤凝,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娶了你之后会不会没好日子过?”他身子略倾,把她压在下面问。
“你看我爹,不是过得很好。”
“你口里的好是指他养外宅?”
“你大可以学他,讨个温柔解意的外室,再生一双孽种,过你们逍遥快活的日子。”
“说说就挂相。”
“谁挂相了?”
“还不承认。”他轻啄她,分开她双腿,扶着推入,待她适应了,丰泽润滢,徐徐抽动。李纤凝气盈双眸,方才她没受用,叫他再来一次,他说硬不起来,撇下她独自睡了,这会儿又来惹她。不觉冷哂,“你又行了?”
“你总得容我缓缓。”
“那你不妨多缓缓,免得中途又不行。”
“谁中途不行?!”
“你!你中途不行!”
“李纤凝!”
“干嘛?”
“我咬你!”
竟真像小狗,一口咬在香丘之上。李纤凝不防他来这手,情欲荡漾,哪里还有功夫嗔怪。二人顷刻滚成一团。
幽兰坊位于平康坊花林巷中,这一带教坊林立,素来是达官贵人们的销金窟。里面的娘子年轻貌美自不必说,穿戴上也不含糊,一袭袭绫罗,一支支金钗,不输世家千金。
坊主是位四十上下岁的娘子,唤作公孙大娘,李纤凝同她打过交道,很多年以前,不过她大约不记得了。公孙大娘听说李纤凝他们是县衙的,来问些事情,请他们到花厅稍坐,自去请九月初八那日相陪陈公亮等人的几个娘子出来相见。
解小菲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新奇,一只茶盏也托在手上看个不住。
“寿州窑的黄瓷,这妓院还真是气派。”李纤凝冷冷一哂。
解小菲揭开盖子,喝了一口茶,滋味不错,见盘里有干果点心,抓来吃。李纤凝目光扫来,他一惊,“小姐,这东西不要钱吧?”
“怕甚。”李纤凝抓一把杏仁放手上慢慢嚼。
解小菲看李纤凝也吃,还有什么好顾忌,放开胆子吃。
公孙大娘领着娘子们进来,含笑道:“那日相陪陈大人等人的娘子都在这里了,官爷有什么问的只管问。”
李纤凝眸光扫去,一排六人,皆是水灵光润的年轻小娘子,个个睁着黑玉髓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她。
“公孙大娘方才说陈大人等人,除了陈公亮,还有谁?”
“还有兰台、门下省、礼部的几位贵人,若不十分必要,恕贱妾无法透露姓名。”
李纤凝表示理解。转头问几位娘子,“陈公亮据称在此遗失了一枚印鉴,你们当中可有人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