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出此下策,但眼下形势逼人,那姓丁的他绝不容许他活着落到官府手里。
咄喝同伴听到这声唿哨,怀中摸出一把短刀,噗噗噗往丁酉春身上捅去。解小菲吃了一惊,不料他们竟敢当街杀人。
惊怒交迸,扔出自己折了刃的断刀。刀柄正中眉心,那胡僧“嗷呜”一声跌下马,解小菲纵马上前,也不着意控马,任由马蹄踏上胡僧胸腹。
胡僧惨叫连连。
另一名胡僧担心丁酉春死不透,想补刀。解小菲趁势跃到马上,和他在马上厮打。胡僧手上也抓了只十字金刚杵,手上劲道比之咄喝差远了。解小菲抓住他的金刚杵,只一绞,他陷在金刚杵里的四根手指喀喇喇全断了。解小菲反扭过他另一只胳膊,交给武侯捆绑了。
这头咄喝看丁酉春倒在马背上,料想大患已除,并不和韩杞动手,束手就擒。
解小菲抱下丁酉春,惊见他胸口全是血,黏黏糊糊,气得大叫,冲到那胡僧跟前又揍了几拳。
韩杞捆了咄喝,拜托武侯帮忙扭送县衙。这头过来看丁酉春,探了探鼻息,“还没死,尽快送医。”
县衙斜对面就是吕大夫的医馆,韩杞和解小菲将人送去,吕大夫瞧了,解小菲忙问如何,还没有救,吕大夫说伤口离要害太近,有没有救他也说不好,看病人能不能挺过今夜吧。
李纤凝获讯赶来,得知病榻上的人是丁酉春,忙问有无大碍,解小菲把吕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纤凝想了想说:“大秦寺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得知人没死透,必然杀回来,好在这里离县衙近,派几个人守着,有动静县衙也能及时应援。”
解小菲拍着胸脯说:“今夜我和小杞守着,保管无碍!”
李纤凝又问人是如何找到的。解小菲说是解黄找到的,因为丁酉春目前生死未卜,他也不敢邀功,喜悦之情大打折扣。
李纤凝赏罚分明,“解黄立了功,晚上我叫素馨给它烀羊腿吃。”
解小菲听到羊腿,叫起来,“我也要!我也要!我要烤的。”
“好。”李纤凝说,“晚上我叫素馨一道送来。”
送走了李纤凝,解小菲坐到韩杞对面,“你怎么知道我有难,来的那么是时候?”
经此一事,解小菲早把同韩杞的别扭抛诸脑后,韩杞见他不计较了,自然也不会同他计较。
“我去城外办事回来,刚好遇上。”
“哦哦哦。”
过了一会儿。
“那个……”
“怎么?”
“多谢你……”
韩杞:“……不客气。”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解小菲不满意,“人家跟你道谢,你这么冷漠,你说,你是不是记我仇了?”
韩杞:“哪有冷漠,我不是一直这样?”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韩杞沉默。
“你看你,不理我了吧。”
韩杞无言以对。
解小菲又说:“好兄弟你别生我气,赶明儿我请你喝酒。”
韩杞说:“喝酒可以,但我没生你的气。”
“那说好了,明个儿晌午,在茱萸店里。”
韩杞唰的起身,“你饶了我吧。”
“别呀,你是我好兄弟,茱萸是我未来的娘子,你讨厌她她讨厌你,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讨厌我?她凭什么讨厌我?”
“没……没什么,我随口说说。”
“她和你说我对她不老实?”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大家坐在一起说开就好了。”
“我同她没什么好说的。”
韩杞独自去窗前立着,任解小菲怎么商量,他都不开口说话了。
解小菲韩杞在医馆守了一夜,第二天换小姜乙郎来守,解小菲直接回家补觉了。
睡的迷迷蒙蒙,耳朵里钻进狗吠声,解小菲翻了翻身,咕哝一声“解黄,别叫。”
解黄哪里听得见,吠声依旧。
解小菲抓过被子盖在头顶。窗外的吵闹声透过被子钻进来,这次不光有犬吠,还有女人的喝骂声。
“你这条死狗,真该给你送去狗肉铺,宰杀剥皮,丢汤锅里炖了。还敢冲我吠,我抽你!”女人手里抄着藤条,往解黄身上鞭笞。
解黄挨了打,越叫越凶,直往女人身上扑。
女人见它扑来,心里也怕,怕它咬自己。又不甘心叫一个畜生给欺负了,藤条仍旧朝解黄鞭去,实则色厉内荏。
“你别打它,越打它扑咬的越厉害。”隔壁王婆听到动静,出言提醒。
女子愈发动了气,吼叫道:“解小菲,解小菲,你快给我出来,再不出来这头畜生能我吃了。”
解小菲给吵醒,迷迷糊糊走出房门,看见来人是茱萸,脑目一清,“茱萸你来了,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