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杉不明所以,只轻轻颔首,“因外面都传他才是薛家后人,再加上那夫人打闹,所以我便暂时收留了他,他倒也态度恭顺,并未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薛林策跟上了自家娘子的脑筋,追问:“那他可做了什么其他举动,最好是看起来正常,但细细想来有些怪异的。”
景杉垂了眉眼,将近日府上的事宜都过了一遍,沉吟良久后才开口,“之前的信函中告知你们过,他去看了我母亲,我也是从母亲的态度看出他身份虚假,除了母亲态度激烈外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只要住在府上便好,”唐洛瑜颔首,“他既然放心大胆地住下说明心中没有顾及,觉得自己的计划进展顺利,只消按照往日的态度对他,他的戒备心便可再消除些。”
屋中气氛依旧沉闷,景杉眉心越发地紧,“洛瑜这样一说我倒是又记起些细节,不知要不要紧。”
大伙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纷纷伸长了上半身竖起耳朵听。
“此人见我母亲时眼神总瞧着她身上的玉钗玉佩,不知是我关心过度还是确切如此。”
唐洛瑜和薛林策对视一眼,眼中同时划过一丝光亮。
“此人目的明确,不可能做于自己无益之事,”唐洛瑜分析道,“说不定这次的重点就是在姨母身上。”
“兄长,”薛林策下意识拉住娘子的手,二人温热的气息交融,心口便多了分平静,“这次你且回去稳住他,若是可以,便可表现些偏心他相信他的举动,降低他的戒备心,我们方才有发现线索的机会。”
“这倒不是难事,”景杉站起身来,麻利地将才脱下的斗笠又盖在头上,“事到如今也只有行缓兵之计了,府上公务繁忙,我不能久留,日后飞鸿联系。”
众人也跟着起身送行,景杉来得快离开得也快,只喝了三盏茶便又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忧心忡忡地回到京城,抵达府邸上时已经是次日清晨,景杉命人烧了热水,沐浴更衣后便开始整理公务。
凳子还没坐热,他就听见书房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响动,一抬头,正巧撞见径直过来的邓秀春。
眉头下意识抽了抽,他搁下手中的笔,直言问:“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邓秀春冲他行了一礼,“前些日子贸然见姨母让她受了惊吓,昨日便特意让姨娘手下的丫鬟教我做了些她素日喜欢吃的点心想去赔罪,谁知昨日你不在,我觉得唐突便也没去,如今你回来了,可否引我再去瞧瞧姨母?”
他言辞恳切态度恭顺景杉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视线下移,果然见他提着个食盒。
“小事,”他站起身来,“你随我一同便好。”
邓秀春道了谢,二人一前一后前往郡主的院子,二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些家常,气氛些许尴尬。
今日郡主倒是安静,没有满院子跑着捉蝴蝶也没有趴在地里找蛐蛐,只是那样乖巧安静地坐在院中瞧着身边的侍女绣花。
每当这时候她的思绪便神游太空,谁也不搭理,对任何事情都置若罔闻,自然也没有第一次见邓秀春时那般态度激烈。
景杉立在一旁瞧着邓秀春同母亲讲话,看着他搁下食盒,盯着他在母亲面前坐下,果然见他视线始终停留在母亲身上的发簪玉佩上。
第410章 定情信物
为何他这般在意母亲身上的发簪玉佩?难不成当真有什么要紧机密?
景杉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守候到邓秀春离开。
他亲自检查了食盒内的糕点,郡主身边的丫鬟很是机灵,上前来压低声音问这糕点是拿去热了还是丢了。
“母亲身子抱恙吃多甜食不好,”他将盖子合上,“这糕点也做得并不精致,看来秀春是少有下厨房的,说不定放坏了东西,等会拿下去,只要不给人吃就好,喂流浪猫狗都可以。”
丫鬟们心领神会,将那糕点挨个拿出就悄悄丢了。
嘱咐好众人好生照顾母亲,景杉心事重重地回了书房,将邓秀春的怪异之举一一记录下来写信寄去了岳东府。
信件不算着急,送到薛林策等人手上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大伙一听到是景杉的信便知道定是和邓秀春相关的事,纷纷丢了手头上的事围在一起,迫不及待地催促薛林策快些将信件拆开。
几人的脑袋挤在一起,轮流将信纸细致地读了一遍,柯苒最后一个拿到,捏着那薄薄的信笺纸看了半晌才抓着脑袋疑惑开口,“怎的半点蛊毒的事情也没有提到,这邓秀春究竟唱的是哪台戏?”
“为何邓秀春总瞧着郡主身上的发簪玉佩,难不成价值连城?”柴进捏着下巴不解地发问,“还是说那发簪配饰很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