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心,”沈怀中趁着这个工夫提醒屋中众人,“他中了癫蛊,这时已经丧失理智,但依旧是个凡人,只要我们联手就可以轻松将他制服,那瓶中一定也是蛊虫,你们千万不可打开!”
话音刚落,唐敏山又冲了上来,中了癫蛊的人都丧失理智,力道极大,且全无痛觉,只会像个杀人机器般全力执行那下蛊之人的命令,眼下,那人命令应该是打开瓷瓶给所有人下蛊。
柴进眼疾手快,一把拽下屋门前用作装饰的帷幔当做绳子冲了上去,“薛大人!”
他高声提醒此时正站在唐敏山身后的薛林策,将揪紧的帷幔一头丢了过去,薛林策一手接住,两人极有默契地绕着唐敏山转起圈来。
中了癫蛊之人毫无思考能力,那帷幔编织的绳子很快就将唐敏山上下缠绕起来,顺利将他捆住。
唐敏山一个劲地乱动乱蹬,力气极大,眼看那帷幔要撑不住,唐洛瑜和柯苒一人打了一桶水来对着他头顶便浇了下去。
沾了水的帷幔极其结实,柯萤和陈维岱趁着他暂时被控制时已经从房中取了绳索来,两人学着唐洛瑜的样子将绳子沾湿,随后又七手八脚地将唐敏山捆在椅子上。
唐敏山依旧胡乱挣扎,呲着大牙摇晃着脑袋啃着空气,像是着了魔的大狗。
柯苒小心地靠近,查看了他的眼珠和脉象,确定是癫蛊无异,这种蛊毒最为常见,也最容易解。
他取了一块带血的生肉,盛放在碗中,随后又将柴进头上用以固定发丝的银簪拔下,用打磨得能做暗器的簪尾刺破了唐敏山的指尖。
鲜血滴到生肉上,不一会,便有许多细长的黑色虫子从那小小的伤口汹涌而出,鼓鼓囊囊,滚来滚去地落到生肉上,分不清是头还是尾的地方对着生肉不停啃食,空气中立即响起一阵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
众人瞧得有些恶心,沈怀中见那蛊虫已经全部被勾出来,便撕下桌布一角,沾了酒水用火折子点燃,丢到蛊虫堆中。
柯苒将碗搁在地上,只见那一股火势瞬间膨胀上涨,将蛊虫烧得噼啪作响,一股黑烟盘桓上升,空中竟有点烤肉和酒水混合的香气。
只是方才见了那恶心的虫子这会众人连带着觉得这股气味也有些令人作呕,便纷纷捂了口鼻,生怕那蛊虫乘虚而入。
很快那火势又渐渐熄灭,再看那盛装着蛊虫的碗,已经是烧得漆黑一片,蛊虫的尸体已然化作灰烬,只有那块未被啃干净的生肉干巴巴贴在底部。
第377章 紧追不舍
“我在哪?”
唐敏山耷拉着脑袋,脸上还一片惨白,他身上出了好些汗,像是从水中捞起来一般,刚才挣扎时弄乱的发濡湿了粘在脸上,更显脸色苍白如纸。
他视野模糊,只觉四肢酸痛,眼前发白,好一会,他的意识才逐渐清醒。
“小瑜?”他惊讶地瞧着妹妹,刚想站起,却发现自己四肢被束缚,“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把我绑起来?”
他闹了一会,忽然又反应过来,“不对,我怎么在家里,我不是在跑船吗?”
唐洛瑜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薛林策过来替他松了绑,“你说你跑船时遇到了红阳道的人,可还记得清楚?”
唐敏山坐在凳上,抱着脑袋思考良久才缓缓道:“我确实遇见了红阳道的人,那人给了我一个瓷瓶,叫我见到你们后再打开,当时我还觉得此人莫名其妙,但是在他点过我眉心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声音渐渐低迷,握着自己还在冒血的手指,“没想到碰这一下竟都能中蛊。”
沈怀中捏着那瓷瓶,小心地将红布捅了个小洞,借着烛火看清楚了其中的景象,果然是一堆颜色各异长相清奇的蛊虫,因唐敏山未按照计划将瓶子及时打开下蛊,此时的蛊虫已经开始自相残杀,相互吞噬。
越看越是恶心,他将布头封好忙不迭地丢到柯苒手上,“各式各样,犬蛊,蛇蛊,阴蛊,看来这下手的人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唐敏山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那黑碗中的东西,试探着发问:“那些……就是红阳道中在我身体里的东西?”
“蛊虫怕火,像是遇水则融的盐,这只是引蛊虫出来的诱饵,”柯苒一面掂量那瓷瓶的重量一面耐心解释,面上神情严肃,毫无往日嬉皮笑脸的活泼气息,“这下蛊之人手段残忍下作,这次不成,定还有下次。”
此话一出,空气中仅剩的轻松气息也被抽空,现场沉闷无比。
经过这么一闹,大伙再也没有心思吃饭,只匆匆收拾了东西各自回房,唐敏山因中过癫蛊这会还未完全恢复,只好暂时放弃跑船在家中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