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盛华三人一脸愕然。
池田靖解释:“如果带着目的性的去听水声,完全可以听见,这很正常。方位的改变会更加明显,这也是陈三能立马接受到暗号的原因。”她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叼着,嘴角带笑,“看来咱们的判断是对的。”
其余几人的神色可没有她那么轻松。
“再赌一把吧,”池田靖语气略有些俏皮,回头看着他们,“今晚上咱们会被再次邀请去佛堂……文队带着的人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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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五个人正嗦着泡面,门被不请自开,陈三身后跟着有些凝重的陈阿桂,跨进屋里。
张梅拉着同样吓得不行的陈耀光躲在门后面,惊恐的往里面探了半个脑袋。
嘴里挂着一坨面的池田靖来不及吸溜,抬头端着碗看他们气势汹汹。
“这么晚还没吃晚饭呢?”陈三把马仔留下外面,几乎把土坯房围了起来,盯着池田靖忽然笑了,语气平常,“怎么吃的这么朴素?”
池田靖不急不循的把面咽下去:“嘴不刁,吃啥不是吃呢。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陈三双手抱臂,咧嘴道:“当家的想让你过去一趟。”
五人皆一愣。池田靖最快反应过来,“啊,”她放下手上的碗,“那——我们收拾收拾——”
“不用。”陈三就这么站着,不容置喙,“赶紧吃完去吧,误了时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突如其来的计划有变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池田靖顺从的点点头,招手叫他们几个赶紧吃完了,嘴都没擦跟着出去。
土坯房里恢复死一般的寂静,被炕上,微型入耳联络器闪烁着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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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还是带他们进了正殿,这一次只是简单的磕头,男人就几乎匆忙的带着人拐向了佛像背后,那个从不允许被提起的地方。
池田靖起身,因为默认了五个人里当家的是她,所以理应家主走在最前面。竹昱伸手拉住她,没说话。
池田靖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抬手回握住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放了下去,轻轻的摇摇头。
——没事。
池田靖和竹昱一样,都有一个让大家看见人了就会很安心的共同点,只不过竹昱是明显的外向的让人的感觉,而池田靖是潜移默化的让人感到哪怕吊儿郎当还是很心安。
佛像后面的红砖墙,平整而肃穆。陈三忽然就对着无人的墙面跪下来,双膝跪着向前凑到墙面前,用力的砸了砸。
不消时,左手边黑暗处引出一个高大的男人,蔑视的看了一圈人,递出眼罩。
几人乖乖的把眼罩带好,就被男人引着走进去。
被剥夺了视觉后,其余的器官敏锐度骤然增加,竹昱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肌肉呈不自觉收缩状,抿着嘴,尽力感受周围环境变化。
水声愈发明显,伴随着令人放松的编钟缓慢悠长的音乐与巴利文耳语般催眠的诵读,像低吟,钻进她紧张的神经。周围没有太多人气,但并不阴冷,相反空气湿度和温度恰到好处。路说短并不短,竹昱感受到方位几次变换拐弯,像是在走廊道一样的地方。
忽然周围泛起一股温和而熟悉的气味,很淡,很稀薄,但足够她捕捉。
竹昱的大脑快速搜索,鼻翼扇动间电光一闪。
烟味。
在张昊家里的密室里曾今遗留下的一丝丝淡淡的烟味,就是这个类型的!
池田靖感受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骤然一缩,知道她是猜到了空气里的味道,被眼罩遮住的琥珀色的眼眸暴露出暗藏已久的狠戾与冷凛,却只是反手抚上竹昱的手,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
终于,眼睛上的遮挡被不算温和的取下来,包括引路的男子在内,房间里一共就7人。陈三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有些懵,回头看着男人:“舍锣——当家呢?”
舍锣没有说话,自径走到西南面的那尊小佛像前拜了拜,然后又走回来指着池田靖,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陈三,在额前点了点。
“你的意思是当家想要单独见她?”陈三问。
舍锣点点头。
澹台禾看着这个威猛的男子,低声问:“他不会说话?”
没想到舍锣的耳朵很尖,闻言猛地扭过头,瞪着澹台禾,后者被盯得发毛,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他张开了嘴,发出“呵呵”的气声。
澹台禾一个大老爷们儿连同旁边站着的任盛华一块儿倒吸一口气。
整齐的牙间空洞无比,原本应该在的一块软肉只剩下一段舌根,大部分被横刀切断,留下一个愈合多年的切面。
“他是个哑子。”陈三解释道,“金三角更多些,会把不沾叶子但是身体好、能抗造的马仔做成哑子,听话,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