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跟柳公子有什么干系?”
“表面上没关系。”陈总侍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续道:“宣阳坊有个铺子,名为云香酥,卖糕点的,这间铺子刚开业,排队的人甚至排到了宣阳坊,据属下了解,这间铺子刚开始时,孙二常常往铺子里去。”
“也是他的铺子?”
“只说是庖丁,后面有相应的厨娘,这说不上是他的铺子。”
“还有了?”
“旁边有间茶楼。”
皇帝先说道:“菊花台,朕已经知道,你就说它们之间的干系。”
“茶楼原本是许家的,经由张家三公子,他拿到茶楼的契书后转交给了一位柳姓之人,茶楼张开时,黎家大公子前去闹事,当场跟张三公子打了起来。”
皇帝恍然大悟,心想,芙蓉苑的事情原来是这样一回事,这样一理清,觉得黎老夫人真是倚老卖老。
“在此之前,张三公子同黎大公子有过一次冲突,宣阳坊的一间青楼内,他们俩起了争执,当众赛诗。”
皇帝都笑了:“小的时候,朕就看出来了,张家那老三,就是个草包,肚子里没一点墨汁,他还能跟人赛诗?他是不是输得难看,就记恨上了黎家那个?”
陈总侍摇头:“他赢了。”
“啊?他怎么赢的?”
“说起那晚实在是精彩。黎大公子找了个人来套圈,那人十分厉害,他们打赌谁套得更多,张三公子落了下风,然后也找来个人,后来那人更厉害,黎家公子就中途改了法子,说要一边作诗一边套圈,谁先作出诗来就算赢,结果,张三公子果真作出一首好诗来,他请去的帮手套圈全中!”
陈总侍拿出一张写着《望瀑布》的诗呈上去。
皇帝看后不由得皱眉:“那草包能作出这诗?”
“确实是他当场所作。他们二人因为这事结了仇,后面,黎家承办杏园探花宴,宴会上,黎大公子逼张三公子作诗,做不出来就说明《望瀑布》不是他所作。”
“他不可能还能作出诗来。朕看了,这诗的确是一首好诗,但朕不信是他所作,是不是他请去帮忙那人所作?”
“在探花宴上,张三公子不仅作出诗,而且还是连着两首,当时是以‘菊’为题,要在一炷香之内,做出诗句来。”
陈总侍又呈上一张纸。
皇帝看后大惊:“这……这第二首,倒真像是他所作!朕记得他不光是个草包,还是个鲁夫,说话做事鲁莽得很,不曾想,如今是有这种变化!”
“陛下,张三公子作《望瀑布》,以及杏园两首诗时,那位柳公子同样在场。”
第466章 皇帝想不通
皇帝一下子就明白了。
陈总侍为何说“柳公子”不好查。
就像铺子,明面上并没有她的身影,通过捕捉其间的蛛丝马迹,才能在暗里看见她的痕迹。
例如套圈,张泽易同黎宥谦较量,找去个套圈很厉害的人,同时富有文采,而这个人开了个以“套圈”博起眼球的铺子。
陈总侍补充道:“孙二哥的食铺,每个铺子有个管事,上面有个大管事,管理这三个铺子,而再上面有个总管,此人姓董,茶楼刚开张那些时日,便由这位董管事照料。”
皇帝点头:“所以说,她是幕后之人。”
“除此之外,平康坊上开了一家卖杂书的书局,兰陵书局,里面的管事是一个少年,也姓孙,他是那庖丁的三弟。”
皇帝问道:“那隔壁的长安志编辑社?”
“陛下知道编辑社?”
皇帝指了下还放在旁边的一摞书。
“那位兰陵公子,没人知道是谁,而两位少年再能干,年纪尚小,阅历不足,属下认为那些杂书和《长安志》非他俩所作。”
“看来,那柳公子才是张家老三肚子里的墨汁。”
陈总侍附和:“陛下英明。”
皇帝回想起下午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少年,心中还是觉得奇怪。
摸不着头脑。
“那是不是还有个孙老大?”
“是有个孙大。跟这几间铺子没干系,他在一个叫长兴镖局的地方。”
“那是做什么的?”
“替人运送货物。”
“三个……”刚开口,皇帝忽然想起越风的话来,他说,她带着三个山匪下山做买卖。
难道……这三个就是那三个山匪?
皇帝立马摇头,那能说会道的少年,从哪里看都不像山匪。
少年强则国强。
哪个山匪能说出这种话来?
皇帝沉默了。
陈总侍发表自己的看法:“陛下,属下未见这位柳公子,却感知他是一位善道之人,善于商道,善于治理之道。”
通过陈总侍的描述,在皇帝面前的柳公子,的确是一位懂得经商的人,而不仅仅是商道,如果那三人真是山匪,他还真懂得如何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