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哥的食铺,现在在怀远,怀德,以及群贤坊各有一间,她不进去,只是路过,或者远远打个望,她近两日带着石头去其他坊,寻找合适的店铺,如今手里头已经有三家正在筹备。
从怀远坊往东市那边走,隔了一段距离,忽然,她一把拽住石头,不自觉把脸藏在石头身后去:“别回头,千万别往铺子那边看。”
石头来不及反应,正好往铺子那边看:“那……不是……那个人?”
“既然你看了,你仔细看看,周围,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嗯。只有他一个。”
“他在干嘛?”
“他在看我。”
“哎哟我的妈妈呀,赶紧,咱们赶紧走。”
她拉着石头赶紧走,加快脚步,左蹿右跳,好在街上闹热,今天有人在街中耍杂耍,一个人头挨着一个,只看后背,很难辨认出谁是谁来。
可是她突然意识到石头的高个子。
“你低着些,弯腰。”
“再快些,我先跑两步,咱俩在前面拐弯处见。”
等她紧贴在巷子墙壁上,平缓呼吸,隔了几分钟,石头才从巷子另一头找到她。
“还好你机灵,知道从这边走。”
“咱们为什么躲着他?”
“你忘记……”她拿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大哥,记得不?咱们惹不起,得躲。今日碰上,只是碰巧,长安城那么大,咱们再遇见他的概率很小。”
有点后怕。
离开巷子一路,后背凉悠悠,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
故意绕了路,他俩回到宣阳坊的宅子。
还没走拢,只见门外蹲坐着个人?
“你们跑什么啊?”
那人还跟他俩招手?
她下意识就要转身。
转了个身,又不得不倒回来——给人堵门口了,还要往哪儿躲?
满苏追上来:“你俩别跑,我……”
满苏正低头看自己肚子,肚子就开始咕噜噜起来。
“我就是饿了,能给我些吃的吗?好歹,咱们相识一场,你们食铺生意好,赚了好多钱,那些剩菜剩饭,能不能给我吃两口?”
她看了看一身脏兮兮的满苏:“你我只是萍水相逢。”
带满苏去怀德坊的铺子,他要求去怀远坊。
“为什么?”
“孙庖丁在,他做的饭菜最为可口。”
“你吃过了?”
“乞讨了几日,手里头有几个钱。”
停在稍远处:“我不过去,你把钱拿去。”
“也行。”满苏走了几步,倒回来跟她说道:“你就在这儿,请等上片刻。”
满苏快步跑过去,孙二正在在门口。
她隔了一段距离,听不见他找孙二说了什么,却转身指着她所在的方向。
隔了几日。
孙二给她说,满苏天天蹲在店铺对面,等他出来,满苏就去要吃的:“东家,咱,是不是给他讹上了?”
她嘴角是一抽抽:“让他吃。”
三家铺子开了一阵,在这一个月,她还要继续增加店铺,以东市西市为中心扩散,短短一个月,共计开了九家食铺,其中有一家是金牌示范店。
食铺开了起来,生意却不够好。
得想法子扩大宣传。
九月下旬。
距离十月还有一周。
一大早。
男子站在巷口,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一孩子从后面撞出来,还不及说什么,孩子埋头继续往前跑,边跑边朝前面的孩子喊道:“你等等我!”
男子揉着后腰,嘴里骂一句“小兔崽子”,他跟着往前跑:“你给我站住!”
等男子跑到主街上,正是西市市口,他发现周围到处都是人。
人们站在边上,拉长脖子,往街中心瞧。
里面是一支队伍,扫上一眼,可能有二十多人,个个身着大红衣,吹锣,打鼓,热闹极了。
望了两头,男子却纳闷:“这是谁家嫁娶,怎么没瞧见新娘子?迎请的新郎也没见着人影啊!”
旁边的人却抬起手来:“看见没有,那条红带子,上面写得有字儿。”
“老兄,写的啥,我不识字。”
“孙二哥食铺,特惠酬宾,抽三百文大奖!”
“啥?啥三百文?”
男子没多少文化,只听得懂,食铺,三百文,其他的根本搞不懂。
不及旁边的人回复,队伍前方有人重复道:“孙二哥食铺,特惠酬宾,抽三百文大奖!凡是进店消费的客人,皆有机会抽奖,甲等奖为三百文用餐抵用券!大奖有限,先到先得!”
大多数人跟男子一样,摸不着头脑,但他们又都明白——这应该是一件好事,跟天下掉馅饼差不多吧?
立马有人问起来,孙二哥食铺在哪里?
“西市,群贤坊,怀德坊,怀远坊,延寿坊,光德坊,五坊皆有孙二哥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