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她早己经空了的胃那里还吐得出东西,只是不停地在呕酸水……胃和喉咙都呕的烧疼,依旧停不下来,痛苦的眼泪和鼻涕伙在一起往下流。
谢元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难受过。
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自己并没有长大的身体趴在这一片荒凉之中,成为了野狗的食物……
这下场太残忍了。
谢元强打起精神,忍住了干呕的欲望,抬起脚将旁边的篝火上架着的东西给踢了出去,使得劲儿那么大,带的篝火的火苗都偏了,起了一片的火星子。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惨不忍睹的脸,终于可以面朝着篝火坐了下来。
火烧着柴火噼里啪啦地响,在黑暗里头跳着火星。谢元忍不住就想起了家里柔软的床榻,还有那安逸的屋檐下头,有她的爹娘,有让人觉得安全的一大家子人。
她突然特别特别的想家,后悔自己跑出来的决定,然后抱着膝盖在黑夜里“呜呜呜”地哭出了声来。
而此时,沈留祯也在陌生的环境中战战兢兢……
他从来都是懒惰娇气的人,今天默不吭声的跟着大军骑着马行进了一天,感觉大腿根的皮已经破了,磨在布料上又粘腻又疼,可是他不敢有分毫的抱怨。
军中大多都是胡人,他这样的脸孔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人人望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排斥和抵触,似乎但凡他有个什么不妥,就能引起群情激奋起来。
当然,没有什么不妥也遭白眼……
沈留祯让自己窝成了一团,装作看不见那些目光,只盯着眼前的篝火咽口水。
他饿了,晚饭还没吃,跟着他的刘亲兵要从包袱掏酥饼,被沈留祯眼疾手快地给按住了。
酥饼是谢夫人亲自安排做的,工序很复杂的点心,但是香酥好入口,又好保存,路上当做填肚子的零食最好不过。
可是行军打仗吃的饭哪有这么精致?都是未经研磨的粟米,撑死了带点不咸不淡的肉沫子。
现在安营扎寨,许多人围在一个篝火上,这么多眼睛看着,他要是敢掏出来这样的点心在众人面前吃独食,定然会遭来这些异族人的记恨……
可是若说分了赚点好感,那些酥饼的数量又太少……
沈留祯一手按着刘亲兵的手不让他掏,一边看着面前的火光,思索着如何在这一群都是敌人的人群中,找一个靠谱的大腿。
他还小,不想死在某一次士兵斗殴的失误中……死了也是白死了,他这个身份,估计魏国皇帝石余佛狸都懒得惩戒凶手给老师一个安慰……
可是……哪个大腿才是他能抱到,而且足够高的呢?
第69章 两个酥饼
军队刚刚安营扎寨不久,也就才刚生起了火来埋锅造饭。
士兵们饥肠辘辘的看向中间的大锅时,眼睛中都冒着渴望亮光。
沈留祯从地上站了起来,故意用不大不小,刚刚好被周围人能听到的声音为难地说:
“刘大哥,我想小解。”
刘亲兵仰着头看向他的时候愣了一瞬,连忙说:“哦,好,我带你去。”就也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包袱背在身上,跟着他走了。
他刚走没多远,就听见背后的那些胡人士兵开始热烈地聊起了天。
有鲜卑语,还有其他北夷族群里头的胡人语言夹杂在一起,虽然听不懂,但是语气里头的那份轻蔑和取笑是藏不住的。
等他走的将要远的听不见的时候,又听见一个人用汉语说了一句: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一个人杀牛宰羊了……汉人就是矫情,还不如个羊呢……”
然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的声音……
沈留祯抿了抿唇装作没听见。一直走到了皇帝的车驾附近,才停了下来。
皇帝的车驾附近防卫严密,没有召见是不能靠近的。
他就站在离岗哨十步远的距离看着里头,所站之处也正好能让里头的人看见他。
刘亲兵猜他是想见皇帝,于是问道:“要不要替你去问一声,你见了皇帝想说什么?”
沈留祯轻轻地摇了摇头,脸颊上的小酒窝因为抿嘴的动作而显了出来,说:“不是想见皇帝,我想见那个姓宗的常侍。”
刘亲兵的眼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说:“那个宦官?那比见皇帝容易多了,皇帝可能不愿意见你,唤他,他应该会出来看一看。”
“现在不是时候,现在皇帝正在用膳,他是皇帝身边的常侍,要服侍皇帝起居,现在恐怕正在忙,我要是这个时候吵着要见他,恐怕要遭人厌烦。”
刘亲兵听闻,垂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却只到他胸脯的沈留祯,眼神中似有惊异,然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