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谢元的丹凤眼目光炯炯地看着怀真公主,一瞬不瞬地问。
怀真公主娇羞地晃了一下身子,随即仰着下巴,骄傲地、缓缓地伸手,从袖口里将那份奏章抽了出来,骄矜地伸到了谢元的跟前,说:
“你说呢?”
谢元眸光喜悦的一亮,灿若星辰,一下子就将奏章夺了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从那一大片红色的批注中,精准的找到了‘准奏’两个字,还有小皇帝常用的玉玺印。
她太高兴了,高兴的笑出了声。此时看怀真公主也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可爱,于是上前一步,双手一环,紧紧地抱住了她,真诚地说:
“谢谢你怀真……这对我很重要。”
怀真公主感受着谢元的热情,惊讶了一瞬之后,很快便热泪盈眶,她抬起手来娇软地扶着谢元的背,轻声说:
“驸马,这是你头一次这么抱我。”
谢元连忙松开了她,手里拿着奏章,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说道:
“对不起,一时高兴得忘了形。怀真,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
说着她就往宫门里头去了。
怀真公主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怀中一冷,顿时感觉怅然若失。她连忙转过身叫住了她:
“驸马!”
谢元侧过了身子看她,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和茫然。
怀真公主见她少有的在自己面前如此高兴,本来一肚子的埋怨又咽了回去,柔声说:
“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谢元听闻,露出了真诚又欣慰的笑,爽朗地说了一个字:“好。”就转身走了。
怀真公主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恋恋不舍地转过身,上了马车。
……
……
偏殿中,身姿笔直的谢元将手中的奏章展开,平举在身前,面容冷峻地说道:
“诸位大人看好了,这是陛下御批准奏的呈文奏章,接下来的事情就仰仗诸位大人了。”
众人看向了她手中那白纸黑字的一长幅,最末端那鲜红色的皇帝印鉴尤其的显眼,不由地又将目光放在了马国公身上。
马国公倒是端着茶碗慢慢地饮着,毫不意外。
他的女儿就是皇后,后宫大小事情都由她主持。怀真公主进宫找皇帝送奏章的事情,早在怀真公主走出殿门的时候,就送到了马国公的耳朵里头。
都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合,多长时间都不见面,见面就是吵架。可是回回他们哪个有事情,另外一个都出手相助。
上次他儿子马朔被解元打是一回,现在怀真公主替解元送奏章又是一回。
这两个人着实可恶至极。
马国公暗自咽下了这口气,咬着牙心想总有一天要让你们夫妻双双还了这笔债。
而面上,他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中,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不咸不淡地说:
“知道了,放那儿吧。”
谢元抿了抿唇,将展开的奏章一合,声音冷厉地说道:
“放什么放?本将军十万火急。现在就发公文写调令,让这几个人来京城上任。顺便调拨营兵来京城布防,从哪儿调,调多少人,这上头都写的清清楚楚,照做便是。”
马国公不看她,懒洋洋地冷笑了一声,拖长了语气说:
“解将军莫不是以为我们都是些闲人,整日里头没有事情做的?朝廷的公事,哪件不是十万火急?……等我们将前头的事情做完,自然会一一安排。将军回去等着便可。”
谢元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先前她师父沈庆之就说过了,这些人要是不想做事,总有的是借口拖延。
而且摊上现在这个小皇帝,拖延也不怕后果,什么都有马国公这位国舅在前头撑腰呢,连惩处都能免了。
当真是将皇帝的圣旨当放屁。
谢元看着马国公恨得牙痒痒,冷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带着威胁的意味说:
“那我要是不想等呢?”
马国公听闻,惊了,眼神凌厉地瞪了过来,质问道:
“解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元垂了眼眸,直接在大殿中的各个案几和桌椅间闲逛了起来。
她一只手捏着奏章,一只手随意地背在身后。时不时地抬起眼睛来,审视着他们每个人,像是检阅自己的士兵一样,眼神凌厉霸道,面容冷峻,说:
“没什么,京都城防大事,关乎了陛下和宋国国统的安危,多耽搁一日,诸位就多一日的危险……这个时候万一有叛军攻入了京城怎么办?”
“不可能!”马国公挑高了声音打断了她。
谢元不搭理这一茬,直接找到了负责录写公文的一个小官员跟前,将奏章往他的面前一放,同样也抬高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