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肖二蛋高兴地走了。
谢元站直了身体,又伸手到背后,将皮甲裂开的口子捂上了,转身看向了满天飘舞的雪景,眺望着远处的动静。
昨天她跟师父禀报过魏军的动静之后,师父虽然觉得笼统,但是还是立马去找其他几位将军商量对策去了。
可是他回来之后,垂头丧气地说,其他几位将军并不同意先动手。
原因有二:一,师父讲不清楚这些消息的来源……他总不能说是自己营中的一个校尉,跑到了敌军的军营里头暗杀了对方的元帅,顺便听来的消息。
如此离奇之事,细说起来,不仅仅会暴露谢元女子的身份,搞不好还会落一个通敌的罪名。
其二:天降大雪,既然两军还在停战期间,对方没有先行开战。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让自己的大军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头去攻城?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谁不喜欢安逸,能在城里呆在房子里营帐里头烤火,谁愿意在天降大雪的时候,踩在学坑泥水里头去打仗?
所以师父当时苦口婆心地举例魏军以往的速度,又列举了几个军镇方位。即便是将利害关系摆了个清楚,其他几位将军虽然心里都很赞同。
但是因为心存侥幸,最后都只说了一句:明天看看,等雪停了再说吧。
师父沈庆之因为什么收获也没有,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将他们探讨失败的过程都将给了谢元听。
谢元听了之后直皱眉头,说道:“师父……不能等啊,咱们现在本来就处于劣势了,再等下去,必死无疑啊。”
沈庆之很头痛,说道:“那怎么办?我自行做主先开打,逼他们一起吗?若是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我就是罪魁祸首,即便没死在战场上,也要死在皇帝的手里。”
他叹了口气,说道:“没有配合,光凭我自己?任县城不要了倾巢出动?血赔上许多人命说不定还攻不下来,能有一成胜算吗?”
谢元沉默了一会儿,心知争一争还有赢的希望,不争必死。于是说道:
“大家都是人,咱们不愿意大雪天打仗,魏军定然也会放松警惕。师父,我准备带着营中的人夜袭试一试。”
“夜袭?!”沈父一双眼睛瞪圆了,说道,“你那一千多人守着要道口,你派多少人夜袭?难道准备带着几百人攻打一座铜墙铁壁的城池?我说元啊……师父知道年轻人气盛,可是你这也太张狂的没边儿了,不可能!”
谢元抿了抿唇,倔强的默然不语,就当沈父以为她已经同意了的时候。
谢元说:“我回去试一试,失败了是我私自行动,师父再做打算便是。”说罢她转身就走。
沈庆之愣在当地,反应过来之后,焦急地对着谢元的背影喊道:
“谢元!你要是敢违抗军令,我砍你的脑袋你知道吗?!!!”
他直觉这一句话威胁自己的徒弟,徒弟肯定不信,于是又改了口暴怒道:
“我把你一撸到底,把你赶回家去!我要你再也当不了兵!……谢元你听到没有!”
可是谢元头也不回,骑上马,带着人一溜烟儿似的离开了……
沈父看着谢元的背影,心中各种忐忑……他知道谢元从小胆子就大,甚至有时候会有些莽撞。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不会轻易的去试吧?或许回去琢磨琢磨,觉得不行就打消念头了呢?
……会……会吧?
沈父焦头烂额地挠了挠头,突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着怎么拦着谢元的行动的时候,而是先一步想出对敌的对策来,到时候谢元自然也就没有理由自己去莽撞了!
这才是正理。
谢元回到自己的营地之后,就将所有的卫长还有司军周免都叫了过来,开始商议对策。
众人一听,要在今夜顶着大雪夜袭一座城池,都露出了为难之色。
外头的雪已经落了一层,没过了人的脚,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此的天气再去攻城,简直就是找死……
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这种让人送命的命令……也让他们去做吗?
不是说,校尉是沈将军的徒弟吗?
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也不敢明说,还是“财神爷”周免说道:“校尉,这样的天气,爬云梯都打滑……人还没上去呢,就能摔死几个……这命令是谁下的?”
谢元怕说是她擅自做主,这群人更是没有那个动力,于是抿了抿唇,冷声说道:
“我现在是跟你们商议具体的行动策略,问谁下的命令做什么?!”
油灯的光亮被谢元低沉的怒喝声给吹的晃动了一下,照得她脸上的黑色的阴影一阵晃动,那双丹凤眼又平添了许多的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