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认为一等御医的阅历高,经验丰富,可以分得清真假与好坏。
这是柳仪温从不知道的事情,他只知道藏书阁的建立是为了收集医典,保存历朝历代医师的著作,以造福后世,却不曾想是这样的原因。
柳仪温因为酒水催发是有些迟钝与迷糊的,可听到这样的事情却是异常清醒,“可是医书只是具有参考意见的,并非照搬照套,需要根据患者的身体情况、细微症状变化而加以试验与思考的。”
同一种病症都可以有不同的治疗方子,不同的医者也会有不同的看法,那些名医著作有的是参考价值,与对各种疑难杂症的诸多见解,若是辨别真假,根据各类药材的功效与属性、相生相克之法,也可分辨一二,不至于一个风寒就治死人。
然而宋琲却摇了摇头,“但许多人为了急于求成,牟取暴利,偏偏会投机取巧,不加以判断。”
可是千人千面,需得对症下药,怎么可以省略这个步骤呢。
柳仪温觉得有些头疼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甩了甩脑袋,想要保持清醒,“若是……若是我成为了一等御医,可以查看那些医典,是不是可以对医典进行判断与修缮?如果可以将他们区分开来,是不是就可以再次运用到民间?”
然而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程书礼的话,摇了摇头,“可是我的力量是微弱的……”
光是前朝创建之初所收集的典籍就让楚医师花费了一辈子的心血,整个历史长河几千年,从前朝到渊朝又经历了多少代皇帝,多增加了多少,可想而知数量是多么的庞大。
宋琲看出了柳仪温的失落与难过,安慰道:“尽力就好,哪怕再微弱,只要不愧于心。”
是啊,只要不愧于心就好了。
一个柳仪温的力量很渺小,可千千万万个类似于“柳仪温”之人汇集起来的力量是是无穷无尽的。
“若是我朝效仿前朝建立这样御医团呢?”将所有有才能的医者聚集在一起,将藏书阁进行筛选完善。
“开创新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了。”
“殿下也说了不愧于心便好,那我便要不愧于心。”柳仪温冲着宋琲傻呵呵一笑。
可宋琲知道柳仪温不傻,也不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这样一个有点小古板又一本正经的小太医是真的可以说到做到的。
“若是藏书阁中的书籍早一些公示,说不准殿下的病症会好得更快一些,”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低落,“师父就是一等御医啊,可进出藏书阁,医术又在我之上。”
但是这么多年来就连师父都没有完完全全地治理好宋琲,也是近几年才有了一丝丝好转。
“可能没有记载吧,”宋琲眼神飘忽了一下,反正是不承认自己吃药的原因,又哄道:“那就等着小柳太医亲自来撰写这一病症的解决之法。”
若是真的成功,也能在历史长河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柳仪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然而热气上涌,又开始有些晕乎了。
室内碳火燃得足,热气哄哄的,加之柳仪温还穿着加绒的小袄,热得都有些难耐了,消散下去的酒意似乎又翻涌了上来。
“渴,想喝水……”
宋琲宠溺地笑了笑,起身给他倒水。
谁知道一转头的功夫,柳仪温就把自己的小袄,袍衫……一一褪去。
再脱下去就是里衣了,即将看见一片春光时,宋琲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柳仪温的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滚了滚喉结,哑然道:“干什么呢?”
柳仪温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呢喃着,“热……”
“那……那也不成,穿好。”宋琲将柳仪温的衣襟掩好,系绳重新系上,然后给他喂水。
柳仪温一动不动的模样,十分的乖顺,喝完水还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
宋琲觉得自己也要跟着热起来,解掉的药性都要被勾出来了。
“酒劲又上来了?”
“我没有喝酒!”柳仪温依旧矢口否认,“就是……就是热嘛。”
柳仪温撩起了自己的长发,抬手间,绸缎似的衣袖从臂弯滑落,露出一截藕白色的手臂。
可是他没有束发的东西,手一松,发丝便散落下来,垂在胸前,一双水蒙蒙的眼眸,很是勾人。
“殿下的脸也红起来了呢,”柳仪温一眨不眨地盯着宋琲越来越红的脸色,继而像是想起什么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宋琲,“说殿下病了来着,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宋琲又忍不住咽了咽唾液,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