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将她弄起来,抚抚她的发,“见了便知。”
可温嫽有些不想起,含糊一下,偎来,仰头,“必须这时见?”
谢屹支垂眸,眼里反射着她的倒影,倒说:“你会想这时见。”
温嫽眨眼。
谢屹支忽啄一下她眼睛,紧了她腰。温嫽努一声,又笑一下,好罢,便这时见。
……
温嫽没想到谢屹支走着走着,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牢房。
温嫽皱眉,“郎君要带我见的人,在这?”
话罢,忽觉有股凉风吹来,莫名让人觉得有点不适,感觉阴森森的,温嫽皱了皱眉。谢屹支拉着她继续往前,“嗯。”
“为何会在这?”温嫽问。
谢屹支:“因为我把他关在了这,稍后你便知了。”
途中,绕了一条路。
没带温嫽走来时那条各处都沾了血的道。
他知温嫽这时有些不适应。
谢屹支不动声色握紧了温嫽的手,多花了一刻钟,最终带她于关着男人的牢房前站定。
牢房中的男人受了鞭刑,此时脑袋已更耷拉,有种半死不活的痛苦。
温嫽望谢屹支。
“是看他?”
带她来看犯人受刑?
“嗯,他。”谢屹支颔首。
看向狱卒,“开门。”
“是。”铁链解开,眼前的门大敞。
温嫽犹豫两下,走进去。忽然,却被谢屹支拉了一下。
怎么了?温嫽回头。
谢屹支定定看她。
出乎她意料,谢屹支摸摸她的耳畔发,“莫为他再沾了血腥,若想他死,可以叫别人来。”
谢屹支又瞥瞥温嫽裙摆,皱眉。忽然好像觉得,连她站在这都是浪费她的时间。要这个男人死,其实就是一刀的事,不必温嫽亲自来的。
温嫽一愣。
莫名又看看眼前被捆在木架上的人,谢屹支以为,她会想对方死?
为什么?
温嫽再往前走的脚步,忽然慢了许多。莫名的,也特地绕开牢中的污渍和血迹。在看清眼前的男人前,温嫽可不想回去还要换一身衣裳。
离得血迹斑斑的男人尚还有几步时,温嫽停住,听到身后谢屹支说,“将他的头抬起来,给夫人看看。”
温嫽又回头看一眼谢屹支。
目光从谢屹支身上离开时,也见男人被抬起了头。
男人脸上不修边幅,眼角嘴角有几道不轻不重的伤。温嫽握紧了拳,猛地往前一步。
认出了他。
这张脸被打烂了她都认得出来!
所以谢屹支找到了?
杀她父母兄弟的仇人被绳之以法了?
温嫽快步上前,便狠狠挥了男人一个耳刮子。一个不够,又是第二个。
男人疼的一个抽搐,从昏迷中醒来。眼睛眩晕中第一时间还没怎么看清温嫽,但第二眼时,面上一骇,无比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她,她……
是她!
瞥见温嫽眼中的仇恨,男人下意识想后退。曾经他干过什么,他显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要,不要。
他能往哪里退,眼前人影一闪,便见温嫽夺了旁边虎贲的刀,要向他砍来。牙齿一颤,男人开始剧烈颤抖。
温嫽的手却忽然被人一抓。
温嫽一顿,回头。眼中难抑悲伤与仇恨,谢屹支难道要阻止她?
谢屹支叹气,他怎会?握紧她的手,靠近她一步,“不想知道另一人下落?”
“你想现在就杀了他?”
温嫽手心的颤抖这才放松一分。
浑身绷的太紧了,哑然:“那虎贲们可拷问出来了?”
谢屹支瞥向虎贲。
虎贲道:“男人说自从离开温家后,分了钱财三人便分道扬镳,他并不知另外两人的去向。”
不知……
那他去死吧。
温嫽不想让他多活一刻。
紧了手,向男人冷冷看来。
谢屹支明白温嫽最终还是想亲自动手,他之前说得让虎贲了结男人的话,温嫽没有听进去。
望着她,未再阻拦。
温嫽提刀便砍下去。
她没有一刀毙了男人的命,而是钝刀子磨肉,恨不得片上他八十一刀才让他抽搐死去。
温嫽的举动让旁边的虎贲都看的一跳。
他以为,他们这些过惯了刀口舔血的人手段已经够狠,没想到当温夫人恨毒了一个人时,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意识看一眼自家主公。
倒见主公连眉都不曾皱上一分,反而是看着温夫人手上,似乎怕她情绪激动,不小心被刀锋伤了自己。主公根本不在乎温夫人现在的血腥。
虎贲默默垂头。
看来,主公是真疼爱这位夫人。
见到她如此冷血的一面,竟也只是关心她是否会不小心被伤到。这位温夫人在主公身边的地位,看来比他从前想的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