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姐,你醉了……”少女咬着牙,似乎也在跟自己内心剧烈搏斗着,试图挣脱女人的怀抱。
然而,此刻的长公主却已经胡乱地扯掉了身上的衣裳,将她紧紧拉向自己。
少女被眼前的春光晃花了眼睛,在对方大力地拉扯之下,最后理智终于崩塌,埋下头去,迎上了她的唇。
天上的这缕意识目睹了这一切,大长公主内心几乎崩溃。
当年慧儿并没有错啊,是自己强行引诱,她才与自己发生关系。
直到后面坦诚相对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人不是李月娥,但那时的慧儿已经被诱惑得失了神智。
她所有的记忆也是从这时候才开始。
但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抗拒,因为身子已经动情。在得知与李月娥几乎没有可能之后,她放任了一切的发生。
如今再看全貌,慧儿的确无过。
即使是她在上边。
她们之间最多是你情我愿,没有受害者,也没有施暴者。
那么,李月娥自作主张的报复,就是赤裸裸的陷害。
说到底,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随着意识颤动,眼前一花,场景瞬间切换到了那个即将启程前往西塞的夜晚。
少女冲入她的寝殿,双眼红肿,声音哽咽,一遍遍地哀求着。
“皇姐,带我一起走吧!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嫁人,不想被困在这京都的牢笼里……”
“让我和你一起去西塞好不好?”
“是我错了,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带我一起走吧……”
可怜的人啊,从始至终,都一直觉得是她的错。
她那时候才多大啊。
在她的心里,一直将那晚的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赎罪。
即使面对李月娥以爱人的名义屡次陷害,她也觉得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看着跪在跟前的少女,那一缕意识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后来知道,自己出发去西塞的当日,她被关在寝宫里,哭了一天一夜。
半年之后,她去求母后,下嫁病秧子。
原本纯真的女孩,慢慢地,变了个样。
尤其病秧子死后,她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收纳了一批又一批的歌妓和舞女,终日寻欢作乐。
从那时起,她的名声开始变坏。
但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
大长公主的那一缕意识飘在房梁上,看着她躺在美人榻上,慵懒地欣赏着院中翩翩起舞的美人。
但眼里,却难掩落寞。
恍惚间,意识再一次震动,来到了一座阁楼前。
她抬起头,看到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扶着一个已经明显失去意识的男人迎面走来,穿过自己魂体,往阁楼中走去。
那人她认识,那是卫将军。
她瞬间明白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景象,顿时浑身发颤不能自已。
她试图捂住耳朵、遮住眼睛,不想去看、去听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但她的灵魂仿佛被禁锢在这阁楼里,无法逃脱。
她只能躲在门外最远的角落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漫长而痛苦的一夜。
直到次日看见她的慧儿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的一颗心,像是被万箭穿中,痛得无以复加。
慧儿……她的慧儿……
这些年来,她虽然知道这个事情,她也很难过,但从未像此刻这般痛。
她真该死。
她恨自己当初为何会相信李月娥那个恶毒的女人!
当初她到西塞的时候,年纪轻轻。
母后原本留在西塞的那些资源,早就被笼络得差不多,她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才慢慢组建起自己的势力。
宇文敬篡位之后,威胁她回京,想借此机会禁锢她,瓦解她在西塞的仅有的那一点势力,否则就再嫁慧儿。
她知道,以宇文敬的为人,即便自己回了京都,她和慧儿也难逃厄运,所以只能称病拒不回京。
但慧儿,她还是要救。
可在京都这边,她的势力难以渗透。
她没有其他关系。
只能求助李月娥。
李月娥的丈夫,在京都有一定的势力。
当初自己骤然离开京都去往西塞,李月娥也按照原计划那般嫁了人。
她曾以为,她们俩之间谁也不欠谁了,算是和平分手。
她还以为,李月娥对那个醉酒的夜晚一无所知。
她们后来再见面的时候,李月娥没有计较她当年突然去西塞的事,她也没有质问李月娥嫁人的事,她以为,就算没了爱情,她们还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