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有两名青年男子将一对老夫妇送入房间后离去,待夜深人静夫妇二人酣睡之际,那二人又偷偷摸入房中,将雪亮的刀子扎入了床上拱起的被窝。
却在这时候屋顶的捕快一跃而下,将二人逮住。
老向头夫妇看着床前五六个大汉,吓得缩成一团,尖叫不已。
捕快们很快将夫妇二人和两名凶手一起带往衙门。
第二日县太爷公开审理此案。
在衙役的通知之下,老向头的几个儿子包括向大根在内都到了衙门观审,大柳树村村民听说老向头在城里差点被杀,按捺不住好奇心,也纷纷丢了手上的活儿前往县衙门去看看怎么回事,一时间大堂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只听衙役高呼威武,县太爷醒木一拍,喝道:“蔡乾蔡坤,你们兄弟二人为何要刺杀大柳树村老向头夫妇?”
蔡氏兄弟已是狱中常客,二人嘴巴紧闭一字不说。
老向头夫妇二人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乖孙儿的这两个朋友居然会想要了他们的命。
杀人不外乎三种原因,一是为财,二是结怨,三是当了别人的路。
他们两人一身破破烂烂哪有什么钱财,第一种定是不可能,至于结怨,夫妇二人这辈子结的最大的怨算起来也是和向大根结的怨,可向大根根本不知道二人并非他亲生父母,他要是能做出这种事,这些年又何必乖乖听话去当恩军服兵役。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他们挡了别人的道。
联想近日来他们的行为,还有这杀手两人和刘启明的关系,老向头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哪里敢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供出来,当被县令问到可与何人结怨的时候,也只是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县令看着蔡氏兄弟二人道:“本县得事先跟你们两人说一下,蓄意和受雇杀人是两个不同的罪名,好在人没死,若是供出背后指使之人,可从轻发落,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别怪本官没给过你们机会。”
却是向婆子最先沉不住气,骂道:“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孙——亏我同村将你们当成好人,你们倒好,却想要起我们夫妻俩人的性命来!”
县令一听,道:“原来你们认识啊,你们同村何人与这二人交好,如实道来。”
老向头一听,这不坏了,把亲儿子给扯进来了,就算这事真的是儿子和孙子做的,可毕竟他夫妇二人还好端端活着不是,这事还不如从长计议。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相信亲儿孙居然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来。
听到县令这么一问,忙回道:“我们村并无人与这二名歹人交好,是我家老婆子被吓得胡言乱语了。”
向婆子这时候也转过弯来,连声附和:“不认识不认识,老婆子刚刚不过是瞎说。”
然而这等拙劣的演技如何能瞒得过堂上几人的眼睛,不待师爷提醒,县令已紧紧追问道:“你们二人为何来的青阳县,昨日去了哪儿,一一道来,不可隐瞒。”
县令发问,老向头不敢不答,只好真真假假道:“想来城里买点儿东西,不想回去晚了,就宿在城里,没承想遇上了这么个事情。”
“本官是问你,何时入城,入城后去了哪儿,进了哪个店铺,吃了什么,又如何找到这住宿的地方,若不实话实说,就当你包庇罪犯,同样要下板子。”
县令说完,重重拍了一下醒木,指着一旁的向婆子道:“老婆子,你来说。”
向婆子看了一眼老向头,只好战战兢兢地道:“未时到的城里,进了城就去了四方茶楼喝茶,再去易食居用晚食,待到天黑,就去了三巷那间屋子过夜。”
众人一听,忍不住窃窃私语。
县令冷笑道:“你们夫妇二人不过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户,进一次城却去了四方茶楼,又去易食居,还赁了房屋睡觉,那我问你,你们一天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向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这吃饭喝茶的银子都是刘家父子付的,他们哪儿知道。
“还不快从实招来,是谁带你们去的,或是你们去那儿见了谁?”
一连番逼问之下,向婆子顿时方寸大乱节节败退,就在她还想继续抵赖下去,却不想旁边的师爷早就派人去把四方茶楼和易食居的伙计带来。
老向头夫妇见到那两个眼熟的伙计出现,瞬间腿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