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各种顾虑各种拒绝,现在好了, 直接在人家的床上醒来,可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她恼着这人逼迫自己, 但也知道若是不推这么一下,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定。
只是一时之间, 还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
她闭上眼睛,想装死。
可旁边这人一点都不识趣,依偎过来,将她抱住。
“皇姐……”
声音撩过她的耳边,带动着几缕秀发飘起来,让人脖子痒痒的。
“都过了那么多年岁了,怎还有这么害羞的人。”
大长公主恼极了,不得不睁眼看她,却落入了一汪深情带笑的眼眸里,那眼底的宠溺让她心一下跳得飞快。
明明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魅人的模样,只消眉头一挑就能勾去别人的三魂七魄。
而这样的狐狸精,却偏偏只钟情自己一个。
大长公主耳朵发烫,挣开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那人被抢了被子,也不恼,就这么不遮不挡地,躺在那儿。
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还未消去,鼻尖还有暧昧的气息,无一不昭示着二人昨夜做过了什么。
大长公主眼神扫过,如同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赶忙把目光移开。
随即从床上探下身去,想从地上那些一堆凌乱的布条衣物里找到自己昨晚穿过来的衣服。
只可惜这衣服混在一起,不分彼此,有的还丢得老远,根本就够不着。
宇文慧爬过来抱住她,道:“昨天穿过的已经脏了,今日换新的,穿我的。”
大长公主被从后背她这么一抱,肌肤相贴,软滑细腻,想到昨夜她也是这样一个姿势,擒着自己的腰,就这么从后边……
瞬间呼吸一滞。
“你放手,躺回去。”
宇文慧松开手,道:“真凶。”
“让福来去我殿里,叫阿温拿我衣裳过来。”
她那些衣裳,一件件袒。胸。露。乳的,自己哪里能穿得出去。
宇文慧这才冲着外头叫了福来,将事情嘱咐下去。
小太监站在门后细声细气地应道:“温姑姑已经拿着大长公主的衣裳在外头候着了。”
不愧是服侍了二十多年的老人,大长公主心里熨帖,但又忍不住羞恼,现在好了,下边的人全都知道自己昨夜留下来跟这人厮混了。
阿温很快便进了屋,用毯子裹着大长公主去了屏风后,再一件件地为她套上衣裳。
服侍她洗漱,方问道:“殿下是要回去用早膳,还是留在这儿用?”
宇文慧听到主仆二人对话,忙道:“留下来一起吃。”
长公主没理会她,冲着阿温道:“回寝殿去。”
说着率先走在前头,全程目不斜视,未看旁人一眼。
“旁人”宇文慧捧着心口道:“皇姐当真是冷血无情——”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又忍不住旋开笑脸,一把将被子蒙在脸上,笑得好不开心。
……
昨日张御史一事,董芸一言不合就把人下了台,今日上朝,便有人提出要补人上来,并推荐了几个人选。
董芸道:“这个位置朕已经有人选了。”
说罢让人宣顾冲上殿。
顾冲此人,正是沱东四大家族顾家家主顾颌的弟弟,早些年和李玄等人并称沱东四杰,在李玄私德这件事情上,紧咬不放。
也因为其言辞犀利尖酸刻薄,不为人所喜,加上宇文敬上台后,科举制度形同摆设,顾家又一直韬光养晦,以至于如今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仍无大的建树。
董芸看上他,是因为顾冲有几个好的品质。
他本身就是有学识的人,有傲骨,且不畏强权,对女性具有同理心,否则也不会因为雪姬的事咬了李玄那么多年还不轻易松口。
整体来说,是个不错的谏臣胚子。
这样的人即便难缠,但只要自己私德有底,公德不亏,就不会与他站在对立面,如此一来,顾冲于她,也算是一把很好使的剑了。
而且身为帝王,日日被人戴高帽子,容易在一声声万岁中迷失自我,需要有人直言不讳,时刻进行鞭策。
董芸正好缺这样的人才。
与董芸和那些文官不同,梨花这些武将,除特定的军务会议或固定的大朝会以外,非必要不上朝。
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士兵,派遣探子刺探北边的军情,随时待命出征。
有时候会到沱江南岸边上,协助北边老百姓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