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二和向老三,一个三十五,一个三十二,正是壮年。
向老二的儿子,向大郎二十岁,向老三的儿子向二郎十七岁,也都符合当兵的年龄。
听到老向头发话,这几人都不愿意吭声,好一会儿向老三才道:“爹,你看我带着二郎在城里念书,眼看今年就要参加院试了,二郎也要参加县试,儿子觉得这次我们父子二人都很有把握,哪里有这功夫去服兵役。”
向老二不高兴道:“你年年说考试年年有把握,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中过,这些年来家里攒的银子全都紧着你和二郎念书,我看也没必要再浪费了,你还不如去军营,也算是回馈家里这么多年花在你父子二人身上那么多的银子。”
“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念书是为了谁念的,还不是为了整个向家,若是将来真的能金榜题名,也好把恩军的帽子给摘了,不必世世代代没完没了地去服兵役。”
“你说得倒是容易,你都念了二十多年的书,连一个秀才都没考上,还说什么举人进士金榜题名,依我看这书不念也罢。”
这么多年来,为了让向大根死心塌地地在军营服役,二房三房的人一直都是合作的姿态,逼着不给向大根回来,如此针锋相对还是头一回。
向老三也不甘示弱道:“就算我不念书,长幼有序,轮下来也是二哥先去服役,二哥干不动了才轮到我们三房的人。”
向老二冷笑道:“这些年你拿着家里的银子在城里花天酒地,读书也读不成,我在家从早忙到晚侍奉父母养着这个家,挣的银子都是紧着你和二郎在城里花,按理说你享了那么久的福,也该你为这个家出点力了。”
向老三:“从早忙到晚,我看未必吧,家里几亩田地都是大房的人做的多,我平日回来见到二哥都闲得紧,哪里像我和五郎在城里起早贪黑念书费脑辛苦。”
兄弟两人吵来吵去,吵得老向头夫妇脑仁痛,一时候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却听一旁的向大郎道:“都不去,那就大房那边继续出人。”
想起被大房搅乱了婚事的计划,向大郎如今还耿耿于怀,他母亲周氏也跟着咬牙切齿,“就让大牛去,他长得比大郎还高,凭啥不让他去。”
昨日刚回门的大女儿菊花,整个人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要不是大房从中作梗,她女儿怎么会要嫁给那个又丑又瘸的地痞,想想就觉得恨得不行。
三房几个听了这话瞬间眼前一亮,也跟着附和。
老向头皱着眉头道:“大牛如今才十三,家里要是还有其他符合条件的,军队不收十七以下的人。”
向老三闻言,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咱要不说,谁知道那小子还没到十七。”
老向头摇了摇头:“衙门户籍上面登记了,一查不就露馅了。”
“爹,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这年头外边乱得很,县里面那些官吏从上到下,哪个不看着机会捞点银子,稍微打点一下让人把年龄给改了,那小子看着皮实不是个短命鬼,再顶个二三十年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再给他娶门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老子没了儿子顶上去,只要咱一直不分家,大房就得一直顶着,轮也轮不到二房三房。”
听到向老三这么说,众人连连点头,向婆子听着一个高兴,更是眉飞色舞。
可高兴完了又忍不住担心道:“先前梨花那个贱人,就因为她被人贩子给讹了二十两银子,家里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钱去打点?”
向老二忙道:“大房那边不是刚拿回十两的丧葬费吗,这些银子足够打点了。”
向老三也附和道:“我刚好在城里认识在衙门做事的小吏,娘你把银子给我,我保准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
说着心里也忍不住打着算盘,改户籍年龄最多花个五两银子,剩下的就能填充自己的腰包,到时候在城里又能花销好一阵子。
见到老向头没出声,向婆子忍不住捅了一下他的胳膊道:“老头子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向头满面愁容,道:“要真这么办,大房那边怕是要闹得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最近梨花和杏花的事,咱们在村里边都已经抬不起头来了,再闹这么一出,怕是把所有人全都得罪了。”
“得罪啥呀,爹你就是想太多,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其他人最多就说那么一嘴,谁有这份闲心来管咱家里的事儿,闹一阵就过了,以后该咋过还是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