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还是昨天你说的那些人吗?”
夏寻雁点了点头:“把杏花也带过去,她熟悉我的起居,我不太习惯旁的人。”
慕容锦一听,嫉妒得面目全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一张嘴噘得老高。
夏寻雁见她别过头去,气鼓鼓的样子。
这小模样,和芙宝可真像。
芙宝是荣华公主的女儿,慕容锦和董芸都是她的亲表姐,可董芸随她母亲庄皇后多一些,而慕容锦与先帝更像,芙宝自然就像慕容锦更多一些。
尤其生气的时候,嘴唇噘得高高的,那唇珠也跟着翘起来,小的是可爱,大的就会变得可爱加勾人。
夏寻雁看着对方圆鼓鼓的侧脸,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微微扬起,只是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又放了下来。
她轻咳了一声道:“杏花的学堂最近在放授衣假,如今只剩半个月了,她跟我过去半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就只剩玉儿跟我在那边。”
慕容锦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转过脸来,仿佛刚刚闹小脾气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杏花是个懂事的孩子,有她在身边你也能更快适应那边的生活。”
心里却盘算着,自己半个月后肯定是能下地了,到时候过去无缝接上去可不可行?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看着窗外月已高悬,夏寻雁道:“我得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眼看离别在即,慕容锦也没心思考虑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就伤感了起来,加上她如今是个伤员,又最容易感性,一言不合就淌下泪来。
又觉得丢脸,口中欲盖弥彰地辩解道:“我……我和那些闺中密友也是这般,若是分别,总是忍不住掉几滴眼泪……”
夏寻雁道:“嗯,我很荣幸,进入你闺中密友的行列。”
慕容锦愣住了,心里疯狂地否认,她不是要她做闺中密友的,她是想让她给自己当妻子当伴侣的,这根本不是一个范畴。
可这张破嘴,还能指望它能说出怎样恰如其分的话来?
她忍不住更难过了,哭了个稀里哗啦。
夏寻雁拿着手帕,没有追问什么,也没解释什么,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帮她擦去泪水。
好半天慕容锦才止住了眼泪,没有办法补救的那几个问题也就这么地被翻了过去。
但又有新的问题了,自己哭成这样,又躺床上那么多天,也不能沐浴,平日就擦擦身子,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美。
小声问道:“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夏寻雁不知为何,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生出一丝心疼来。
“不,你一直都很好看,红衣飘飘,意气风发,自由自在。”
“可我现在被困在这张床上了。”她眼里噙着泪水,可怜楚楚。
夏寻雁道:“现在只是暂时的困境,是为了将来飞得更高更远更自由。”
慕容锦听到这话,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一些,吸着鼻子道:“你念书多,说话就是好听。”
夏寻雁错愕,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讲话好听顺耳。
离别的话已经说了几遍,她站起身,准备要走。
但看着对方瞬间又升起失落的眼神,心一软,道:“半个月杏花回来,我会跟她回晋城,到时候再来看你。”
这次算是说了具体的时间,慕容锦心下稍安,忍不住嘟囔道:“我原想着我过去呢……”
夏寻雁摇了摇头,“不可以。”
“你这个伤得躺上两个月以上方能下地,不可胡来。”
慕容锦瞪大了眼睛,“两个月,这不得要我的命!”
夏寻雁稍稍放缓了语气:“至少不能远行,你乖乖躺着就是,我说了回来看你,定不会食言。”
慕容锦看着她万年不变的表情,口中却认认真真地承诺着,心里忽然间又觉得甜滋滋的。
压着唇角,哦了一声,目送着她细挑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
夏寻雁早上刚出发,中午凌州孙府就来了人,找到慕容九天,问孙迁去处,想让他进京面圣。
朝廷四品武将,失踪三年杳无音信,回来第一时间必定得向朝廷报备。
孙迁回去之后却一头扎进了晋阳,早已把面圣请罪之事抛到九霄云外。
如今镇南将军奸污沱东李氏大公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凌州那边自然也是得到消息,赶紧派人前来打探虚实。
来人是孙迁的弟弟孙维,在凌州当地衙门任职功曹。虽然官职不高,但出身徐恭王府,自有一股天生的傲气。
慕容九天按礼接待,同样态度中也透露出明显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