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迁一听,脸色一沉如同乌云压顶,声音冰冷:“我当年奉命出征北蛮,被困敌境,手下寻不见我,这才误传我阵亡消息,但是我没死!我今日回来就是要寻吾妻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仍心怀警惕。
有人出声道:“镇南将军,夏夫子已经不在我们大柳树村了,你还是去别处寻她吧。”
孙迁脸色依旧阴沉沉的,“据我所得消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你们大柳树村,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找?”
“那也没办法啊,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村民回道。
孙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最后问道:“她先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与谁家走得最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无人敢答。
孙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猛地拉过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手中佩刀出鞘,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厉声道:“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指向东山脚的方向。
孙迁得了答案,收了刀,将那人推开。翻身上了马,朝东山脚方向奔而去。
大根和熊氏在地里割稻谷,芙宝在树荫底下逗着大黑狗玩,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见到有马蹄声传来,夫妻二人循声望去,远远看上去是个陌生人。
芙宝抬头一看不是梨花,失望地低下头去。
大根怕是城里来捎信的官差,连忙对熊氏说道:“我去看看。”
说着便收起镰刀,朝家的方向走去。
熊氏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也收拾了一下农具,唤上芙宝一起回家。
乡下没有关院门的习惯,男人径直入了内,叫了几声不见人影,正要转身往外走,却见到门口走来一个汉子。
便开口问道:“凌州镇南将军之妻夏氏,先前是不是住在你们家里一段时日?”
大根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我便是镇南将军孙迁,夏氏的丈夫,特来寻妻归家。”
大根一听,和先前村民的反应一样,惊讶不已,但没办法验证对方的身份,也斟酌着回道:“夏夫子来鄞州,被贼寇劫持,为我女儿所救,确实住过我们家里一段时间。后来村里得知她是夏相孙女,请她去给孩子们教书,自那以后她就搬到学堂去住。不过夏夫子三个多月前已经走了,具体去了哪儿,我们也不得而知。”
孙迁却很快抓住了重点,问道:“你女儿呢?”
大根道:“孙将军要找夫子便自行去找便是了,无需再寻我女儿,我已经将我所知告知——”
“我问你,你女儿呢!”孙迁看着大根,咄咄逼人。
正在这时,芙宝从外头哒哒哒地跑了进来,孙迁见状,一把捞住小姑娘,那如鹰爪一般的手指就扣在小团子细嫩的脖子上。
“回话!”
芙宝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根大惊失色,连忙喊道:“你做什么对一个孩子动手——”
孙迁却置若罔闻,冷冷地看着大根道:“让女儿出来见我!否则我就抠烂她的喉咙!”
“我数到三——”
大根瞬间慌了神,连忙说道:“我女儿在青梅庄,她是雾隐军的领队——”
孙迁这才将芙宝放下。
熊氏在外头听到孩子哭声,赶忙冲了进来,只见孙迁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手刚刚松开芙宝细嫩的脖子,孩子正惊魂未定地大哭着。
她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就要上前去推搡孙迁,却被大根一把抓住了胳膊。
见男人把芙宝放下,大根这才放开她。
熊氏再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将芙宝搂进怀里,不住安慰。
孙迁得知了所需的信息,不再理会其他,转身大步走出屋子,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熊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竟然拿一个孩子来威胁人!这种人死了都比活着强!夏夫子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恶魔!”
说着转头瞪向丈夫大根,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告诉女儿这个消息!万一出了什么大事,那可就糟了!”
大根闻言,如梦初醒,赶忙跑去牛棚牵马。
先前为了方便和村子联络,梨花给家里也留了两匹好马。
上了马后,大根小心翼翼地避开平日进城的大道,抄了一条小路朝着青梅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