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婆子闻言拍手道:“看吧,这就是报应!真是老天有眼!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下不来床,死了更好!他要是死了,我明天就去买鞭炮来放!”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婆子!心比锅底还黑!竟然敢诅咒别人家孩子死!你才是不得好死的那个人!”
“老婆子我不像你和你婆婆那样,带着别人家的女儿上街去卖!老天罚不到我头上!倒是你们向家人坏事做尽,就等着老天收了你们吧!”
周氏被戳到了痛处,顿时说不出话来。当初卖梨花那件事如今已是众人皆知,更可恨的是那十两银子后面又被拿了回去,还被那群人贩子另外讹了二十两。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周氏自己骂不过曾婆子,只得转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媳妇,“人家都追到家里骂你丈夫了,你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莫不是想让别人骑到你头上来欺负你不成?”
石秀秀眼皮子一翻,没好气地道:“我现在一大声讲话就想吐,你让我怎么骂回去?”说着她还假模假样地干呕了两声。
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金贵!怀个孩子才几天就叫死叫活!就好似天下就你一个人会生孩子似的!”
石秀秀懒得理她,直接钻回屋里躺去了,留下周氏一个人站在门口和曾婆子对骂。
曾婆子今早一大早才得知昨晚向大郎和张春景想对芙宝下手,憋了一肚子气,脸也不洗就直接往村头来。
张春景光棍一条门一关一个屁也不敢放,她骂着没劲,于是又往家方向来,这会儿才骂两嗓子哪里肯罢休,更是在向家门前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打算一天都耗在这里了。
顺着曾婆子那些骂人的话,向家人这才大概整理了思路,那就是向大郎联合张春景想利用芙宝做饵拿捏董芸,梨花和董芸交好,帮出了这个头,把向大郎打了一顿。
周氏整个脑袋嗡嗡直响,自己儿子先去招惹的别人,这要怎么样才能扳回这一局。
棘手的是,打人的是梨花那个贱人,这个婆子纯粹是胡搅蛮缠,简直烦人。
无奈之下她只得去找婆婆商量对策,毕竟整个大柳树村能和曾婆子势均力敌的,就只有自家婆婆了。
可向婆子坐在桌前,呼噜着一碗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氏无奈,只得哭道:“娘,大郎是你的亲孙子,是咱们向家的长孙,你不能就这么不管他啊,现在人都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了,你得说句话啊。”
向婆子夹着一筷子咸菜没好气道:“老太婆我可没这个本事管孙子,我连我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一个把我骗去城里要取我老命,另外一个吞了银子让我继续关牢里等死,还有一个,连自己亲儿子都推上战场,就更不说会怎么对待老婆子我了。”
周氏顿时语塞,当初他们从墙里挖出了二十两银子,却只给向老二拿了十两去赎人,剩下的十两,儿子花了七两,剩下的三两则进了他们两口子的口袋。如今婆婆提起这事,她确实是无话反驳。
无奈之下,她只得转向公公,“爹,梨花那个贱人把你大孙子揍成这样,你好歹说句话啊。去跟大根他们要点药费吧,这么躺下去,大郎怕是要废了啊——”
外头的曾婆子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是一句接着一句地骂着,老向头被吵得烦躁得不行,只得把三个儿子叫来,让他们去找大根理论,好歹要个三四两银子去给向大郎治伤。
向有才摇了摇头,事不关己,“这事我可不管,哪有自己惹出来的事让别人去帮擦屁股的道理,我不干,要去你们自己去。”
老向头气道:“他是你大侄子,向家的事你休想着置身事外!”
“大侄子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大儿子,我大儿子正被他祖父母逼着在岭南流放呢,现在不知死活,自己的儿子尚不知道什么样了,哪有工夫去管别人儿子死活。”向有才说完转身就走了,连头都不回一下。
老向头气得胸口直起伏,只得冲着向老二和向老三道:“你们俩一起去!”
向老三见到向有才走了,也不干了,口中嘟囔道:“我儿子在外头服兵役呢,还不知道过的是啥苦日子。再说了,这事是大郎自己惹出来的,我可没脸去跟人要银子。”
说完,也转身走了。
老向头这下真是破防了,以前大根在的时候,二房三房的人多团结,啥事都是一起上,一致对外,可如今大根一份走,这家就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