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微嫌疑缩小,案件便又没了进展。
如今只看他们二人能不能从褚公羡口中再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柳襄折身往回走着,到了往东北的岔路口时,她远远就瞧见一人行色匆匆,出于本能的警觉性,她当即便悄悄跟了上去。
然才走出几步,便被人叫住:“云麾将军。”
柳襄停住脚步回头,见是谢邵忙拱手行礼:“殿下。”
谢邵走近她,看了眼她手上的伤,担忧道:“怎么没有上药?”
柳襄道:“一点小伤,无碍的,多谢殿下赠药。”
谢邵看她片刻后,问道:“药可在身上?”
“在。”
柳襄点头。
谢邵便伸出手道:“给孤。”
柳襄下意识拿出药后才反应过来什么,正要收回谢邵却已经拿走了她手中的药瓶。
柳襄忙后退了一步:“殿下,使不得。”
谢邵看她片刻,道:“云麾将军怕孤?还是觉得孤另有所图?”
柳襄闻言飞快抬眸看了眼谢邵,心中暗道,他是不是别有所图他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府中库房里至今还放着他隔几日就送来的各种各样的礼。
姑娘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谢邵一眼便瞧了出来,他轻轻一笑道:“云麾将军是觉得孤会强人所难?”
柳襄毫不犹豫的摇头:“臣没有这么想。”
他若真要强人所难,大可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她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既如此,云麾将军怕什么?”
谢邵温和道:“前些日子孤去探望云麾将军,云麾将军却始终避而不见,可是有什么顾虑?”
柳襄抿着唇,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她回玉京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玉京的某些规矩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若两家相看,但凡姑娘没有明确拒绝那就是有意,指不定次日媒人就上了门,而他作为太子,连媒人都不必,只需要一道圣旨下来,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怕引起什么误会,故而才三番两次避而不见。
可虽然他们对此都心知肚明,但谢邵毕竟没有明确表过态,她也没法说的这么直白。
然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心中想法,谢邵温和一笑道:“孤允诺,只要云麾将军不点头,便永远不会有赐婚圣旨。”
柳襄闻言一怔,定定的看着谢邵:“当真?”
谢邵点头:“孤一言九鼎。”
柳襄顿时就松了口气。
她知道谢邵并非是喜欢她,而是需要将军府的势力稳固储君之位,这些日子每每听杨氏说他又送了礼来她都心惊胆战,生怕哪天一睁眼,圣旨就到了将军府。
如今得他这般承诺,她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如此,孤可以给云麾将军上药了?”
谢邵说罢也不待她回答就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道:“虽说云麾将军乃巾帼英雄,不在乎这点小伤,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要爱惜些才好。”
谢邵话说到这个份上,柳襄再拒绝不仅会显得过于矫情,还有些不识好歹了,她只能恭声道谢,任由谢邵给她上药。
谢邵边动作麻利的给她上药,边道:“阿蘅自幼身子不好,我们不免多加纵容宠爱些,还请云麾将军见谅。”
柳襄连忙道:“此事是臣之过,不该胡乱攀扯世子,世子生气在情理之中。”
谢邵没再多言,取出帕子开始包扎,柳襄对此颇有些意外,他身为储君怎么对这种事如此熟练?
大约是看出了柳襄的疑惑,谢邵轻笑道:“以前弟弟顽皮常常受伤,又不肯让下人碰,每每都是孤哄着他上药。”
柳襄喔了声。
皇后虽只太子一位嫡子,但当朝还有好几位年幼的皇子,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一个。
“好了。”
谢邵放开柳襄的手,将药递给她,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再擦一两日伤口便可痊愈,不会留疤。”
柳襄恭敬的拱手道谢:“多谢殿下。”
谢邵温声道:“云麾将军不必与孤如此客气,想必云麾将军也知道多年前父皇和柳大将军曾为同窗,且都拜帝师为师,若按此论,孤算是云麾将军的师兄。”
柳襄:“……”
这是不是有些牵强?
“若是云麾将军不介意,日后孤唤云麾将军的名字可好?”谢邵又道。
柳襄没法拒绝,只能说好。
谢邵便笑着道:“那日后孤便唤你阿襄,对了,下月初九孤要前往与鹤山庄避暑几日,阿襄可能同去?”
柳襄自然不会答应,可正要开口拒绝时,谢邵又道:“阿襄有所不知,其实每年此时都会广邀青年才俊前往与鹤山庄避暑,共同探讨文章策论琴棋书画等,故得名与鹤诗会,颇具才情的贵女也都在邀请之列,乔家两位妹妹也会同行,乔家三妹妹在诗词竞赛中已连续两年拔得头筹,被誉为玉京第一才女,四妹妹去岁舞比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