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素和安影带好面巾进去查看,赵丝丝在门外等着。
陆媒人瘦瘦小小,盖着白布远远看着都不觉得下面有人。
陆九儿边哭边揭开白布,“娘,官府的人来看了。你有什么冤屈可要说啊。”
梁素一边看一边说道:“你娘身上面上怎么这么多擦伤?她生前可是摔过?”
陆九儿摇头,“没有。出事前身上什么伤都没有。这不是摔下来的时候弄的吗?”
梁素道:“这些都是擦伤,不是摔伤。确实有些奇怪。”
安影道:“你要不看看头部的伤口?”
梁素小心拨开头发,查看后道:“确实是头颅破裂。”
安影道:“没法区分是一次摔伤还是两次?或者重物锤击?”
梁素道:“一次还是二次不好分辨。但是重物锤击我看着不像,因为高空坠落。不仅会头部碎裂,其他部位也会有。陆媒人遗体的状况还是符合坠落死的特点。”
三人出来后,安影问道:“你能不能仔细说说陆娘子出事前后的状态?”
“还有你知不知道她替城东王秀才做媒的事情?”
陆九儿带着他们去了后面卧室,“这是我娘的房间,我最近整理她房间,发现了这个。”
她打开一个包袱,里头放了整整齐齐两片金锭。
“我娘绝对赚不来这么多钱,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坑蒙拐骗。”她说道:“我怀疑她骗了谁的钱财,那人将她杀了。”
她抬头苦笑一声。“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什么苦都吃过。不怕你们笑话,她年轻的时候连暗娼都做了,还有什么值得丢脸的。”
第202章 真相(三)
陆九儿从水缸里舀了三碗水,“家里没柴火了,你们将就喝点吧。”
她坐在门槛上上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从小就是我娘带我,再苦的日子都过过,所以我怎么也不信我娘会自杀。”
“我记得很清楚,十二月十九日下午她回来后心情挺好,说是办成了几桩事情,会有不少赏钱,今年可以过个好年,明日就去五丈楼定买只鸭子打打牙祭,我们娘俩好几日没吃肉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门了,还叮嘱我晚上记得煮饭,她拿鸭子回来。傍晚的时候,我煮好了米饭等她许久都不回来,我就去了五丈楼寻她。刚到那里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我挤进去一看,我娘倒在一滩血里,已经没了气。”
陆九儿擦了眼泪,“我问了几个人,他们都说看见我娘从顶楼的窗户里掉下来。”
“我又问了五丈楼的伙计,他们说我娘一个人在顶楼的雅间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跳楼了。”
她对三人说道:“我不相信,但五丈楼的伙计就说屋里只有我娘一个人。可我娘哪有钱去什么顶楼的雅间?”
安影问道:“陆媒人可有说起过王秀才的事情?”
陆九儿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和我娘就夜里吃饭聊会天,平日都各忙各的。我很少听她说事情,她做的都是坑蒙拐骗的脏事儿,我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她也不说,算是一种默契。”
“王秀才的亲事我就听她说起几次,嫌弃王秀才事儿多,钱少。只有几天前,她从王秀才家里回来的时候说了句总算让我也切了两头萝卜。我问了她什么事,她就说了过几日能办妥几桩事情,会有赏钱。”
“其他就什么了。”
安影说道,“能让我们在你娘的房里翻看吗?”
陆九儿点头道:“你们随便看吧。其实我都看过了,除了两片金锭,其他就没什么了。”
安影三人在陆媒人的屋里看了许久,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陆媒人不识字,没有什么笔墨,也没有多余的物件,就是惯常用的器物。
赵丝丝打开了柜子,看见里头整整齐齐叠着衣物,随手拿起一块绿色的帕子,里头抖落白色的粉末。
梁素猛地拦在两人面前。
陆九儿笑着道:“这不是什么毒物,是糖霜。”
一时三人都有些小小的激动,梁素问道:“你娘为什么要在帕子里放糖霜?”
陆九儿略惊讶地看着三人,“不是女眷的帕子里都会放一些糖霜,吃茶吃汤吃酒都可以用一些。你们不用吗?”
安影摇头,“我们从没用过。你和你娘都有这个习惯?”
陆九儿道:“糖霜那么贵,我们可买不起。这些是我娘单独备着,有时候去一些殷实人家谈事,装装门面而已。上好的糖霜一两就要卖五十个铜钱呢。”
三人从陆家出来后,赵丝丝兴奋道:“你说是不是杀杨媛的凶手把陆媒人杀了?有人换了杨媛帕子里的砒霜,让她误以为是糖霜喝了下去。”
梁素不搭理她,又对安影道:“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