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葭却觉不对,殿下绝不是如此浅薄之人,为一点谢礼耿耿于怀,他突然登门,定然是因为别的事情。
“救你实非我愿。”缘觉冷淡如水的声音一落地,众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晚风穿堂而过,他身上的佛香,悠悠荡荡包围住她。
肌肤发烫,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好痒,好痒,痒得她不得不紧紧并拢双腿。
苏宝珠心一横,抬眸直直看向他,“事关性命,是小女子唐突师父了,如今说再多也是托词,只问师父,小女子要如何做,师父才满意?”
缘觉静静看了她片刻,道:“贫僧只想取回落在你那里的东西。”
苏宝珠意识有点不清楚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佛珠,下意识往胸口一摸,却摸了个空。
今天穿的是红色齐胸襦裙,配黑漆漆的佛珠不好看,就没有带出来。
她想叫吉祥回家拿,刚张口,就要抑制不住一声宛转低吟。
急急捂嘴咳两声掩饰过去,旋即咬破舌尖,刺痛唤回一丝清明,苏宝珠不知道蛊虫为何突然发作,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她必须找个理由离开这里!
“那东西在我的妆奁匣子里,请师父跟我一同去取。”
缘觉脚步未动。
王葭见状道:“指派个丫鬟就好,何须劳动殿下再跑一趟?”
“三丫头所言极是。”王怀德捋着胡须笑道,“近日我得了一本梵文佛经,送我的人说是孤本,我不懂梵文,也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请殿下品鉴一二?”
“那东西,别人不知道在哪里。”苏宝珠颤巍巍的就要坚持不住,看向缘觉的眼神隐隐带着祈求。
缘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方道:“走吧。”
回身时,苏宝珠的手轻轻在南妈妈肩上一拍,悄声叮嘱:“拦住他们,叫吉祥在后园子角门等我。”
手指冰凉,掌心滚烫。
南妈妈惊得心脏一缩,脸上却是不显,伸手一挡,拦住想要跟过去的王铎,“我们老爷有要紧的几句话要和相爷、公子商议。”
“等等再说。”王铎急着去追苏宝珠。
南妈妈微微一笑,放下手,“苏家新发现一处盐场,反正是好事,本想锦上添花的,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就听公子的。”
王怀德一听上了心,“这是大事,来来,我们去后头说。”
王铎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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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更低地压下来,那样的静,仿佛听得到夜色是如何从树梢一点点滑下,落在微微颤悸的,圆润的肩头上。
缘觉停下脚步,“你要带我去哪里?”
苏宝珠缓缓回过身,吹气如兰,眼神迷离。
缘觉一怔,冷冷吐出两个字:“妖孽。”
第17章
丝竹声透过浓重的夜色传来,敞厅的定亲宴还在进行。
今天本该是她和另一个男人许下婚约的日子。
苏宝珠仰起头,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体内燃起火,过不了多久,她的神智就会消失,只剩下身体上的本能,然后就是奇痒,痒得让人忍不住把自己的皮一层层扒下来。
身体上的折磨远比心理上的更为直接。
这一刻,什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统统不管用了,现在,她只想抱着这个男人。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知道你没死,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感觉到你。”罗裙贴上僧衣,玉臂披着清辉缠绕过来。
缘觉暗恼,推又不好推,只能连连躲闪,“施主,请自重。”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苏宝珠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就要去亲他。
缘觉下意识伸手去挡,不想掌心碰到她的唇,惊得他急急收回手。
一触即离,短暂得像没有碰触到,可那湿湿的,微凉的,仿佛花瓣一样柔软的触感,仍徘徊在掌心,久久不肯走。
夜风轻轻吻着树梢,草树摇摇晃晃,些许的慌张。
他握紧手,面色冷凝,“我的佛珠呢?”
“你抱抱我,我就告诉你。”
“荒唐!”
他甩手,苏宝珠猝不及防,后背撞在树干上,惊呼一声:“师父,你弄疼我了。”
声音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很甜很细,颤巍巍的像哭又像笑,不经意间,就勾起一些拼命想忘却的场面。
缘觉呼吸一窒,转身就走。
却在此时,小路那头亮起一点昏黄的灯光,灯光映出那人的脸,竟是王铎!
来不及多想,缘觉推着她重新隐入树林。
妖孽看着他,吃吃的笑,笑得缘觉一阵恼火,“闭嘴,站好。”
苏宝珠根本站不住,她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使不上,不由自主就抱住他的腰。
他瞬间硬如木雕,肌肤冰凉,抱着他,就像炎炎夏日抱了块大冰块,凉沁沁的触感登时将体内的灼烧感逼退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