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没有在坐在上面,而是膝行两步跪坐在了帝牧谦的面前,“属下给主人捏腿。”
“本公子问你,如果有一天,夜浮他做错了事,伤害了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夜生的手顿了片刻,又继续捏了起来,低声说,“主人说的伤害是哪种伤害?”
帝牧谦斟酌了一下,“假如你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欺骗了他,但是后来想解释的时候他却不听,还放任别人打你,折辱你,最后他得知真相后再给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会。”
“为什么?你不恨吗?”
夜生低垂着头,“不恨,但会生气,若是我先骗的他,那么我也有错,所以会原谅他。”
帝牧谦将清风捏在手中,心情有些复杂。
说他恨吧,他好像也没有恨,说他不恨吧,他好像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况且,他只是放任,并不是自己动手,说明他心里还是在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帝牧谦心底一颤。他也曾在心里挣扎过吗?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夜生捏着左腿换到了右腿,看了眼马车门的方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他会高兴,心里会满足,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视线总是忍不住的跟着他,见不到他的时候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开心会跟着开心,他难过会跟着难过,情绪会被他影响。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每天都想和他待在一起。”
帝牧谦低垂着眼眸,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片刻后他才开口,“你很喜欢夜浮吗?”
夜生摇了摇头,“我不是喜欢他,我爱他。”
“爱,又是什么呢?”
“爱……”
夜生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字,斟酌了片刻后才说,“属下说不出来,属下只能说,若他不在了,属下绝不独活。”
帝牧谦拿着清风挑起他的下巴,眼里还有些不解,“爱一个人真的能甘心为他去死吗?”
夜生点头,“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夜浮,他不在了,活着也是没意思。”
帝牧谦松开了他,轻轻摇头,“太极端了,大好的繁华世界,何必为了一个人舍去。”
夜生跪坐着,并没有回答。
若舍不下,那只能说明不够爱吧。
马车外的夜浮早已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兖州城中,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城中的疫病被压制,医圣的权威在江湖上再上升一个档次。
南宫寰宇在医术上也没什么很高的天赋,但比帝牧谦强一点,甄赋也不强求太多,总归也没打算收徒。
“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坐这里看星星吗?”
甄赋一屁股坐在了南宫寰宇的身边,与他一同抬头看着天空。
而天空中乌云满天,哪有什么星星。
南宫寰宇叹了口气,“甄前辈,晚辈只是睡不着。”
“在想牧儿吗?”
“您怎么……”
南宫寰宇一愣,脱口而出。
甄赋躺在地上,两手垫着后脑勺,“你看他的眼神赤裸裸的,你连藏都不愿藏一下。”
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南宫寰宇抿着唇,“那您说,他对我有那意思吗?”
明明在心底是有答案的,若一年多以前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之间说不定早就……
但时隔一年,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甄赋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看不出来,以你的身份地位,也有不自信的时候。那天在云雾山上硬扛我们三老头子的人哪去了。”
“前辈说笑了。”南宫寰宇挠了挠头发,略微有些尴尬。
“牧儿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甄赋躺在地上阖起眼眸,“与其想那么多,不如直接当面说清楚,男人做事别婆婆妈妈的,喜欢你就去告诉他。”
南宫寰宇抬头看着天空,“若他不喜欢我……”
“年轻人,喜欢他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因为感觉他不喜欢你,你就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吧。”
南宫寰宇又担忧的开口,“若他被我吓到了躲起来了怎么办?”
甄赋笑了两声,“云雾山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躲起来,你太小看他了。”
南宫寰宇释然的笑了笑,“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懂了。”
“让你背的医书背会了吗?”
“……”南宫寰宇语塞,从下山一直帮着甄赋忙百姓的事情,哪有时间背书。
“还没背……”
甄赋也不恼,弯起一条腿瞥了他一眼,“下月十五,带着书去云雾山,背不会的话……你可以问问牧儿后果。”
南宫寰宇一滞,突然想起之前给帝牧谦递书时,他那下意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