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裴良玉眼前一亮,很是心动,却也很快拒绝,“如今还在八月呢,我前些日子才回了娘家,等下个月吧。”
“下个月?”齐瑄想了想道,“也好,下个月正好登高,野菊漫山遍野,也很宜赏。”
既是齐瑄难得一日休沐,裴良玉便没打算在殿中闲着。昨儿才叫皇后气了一场,今儿正该齐瑄这个做儿子的去哄哄,正好她也往姑姥处走走,再同李嬷嬷问一问殿中的两个二等宫女桂枝与兰枝。
“那今儿咱们带着福盈福瑜先去看看母妃,再去瞧瞧姑姥,如何?”
齐瑄略作考虑,便应了下来,又使人去接两个孩子。
要往凤仪宫去,裴良玉没敢再像昨日一样穿,钗环禁步都穿戴齐整,还特意寻了一柄带着镂空花纹,缀着流苏的木扇出来配衣裳。
等她这边穿戴好,福盈福瑜也到了,因见两个孩子衣衫打扮尚可,裴良玉便也没做什么改动,一家子径自去了凤仪宫。
见到他们来,皇后果然很高兴,还特意留了饭,才放他们往长乐宫走。
到了长乐宫中,太后才午睡起来,裴良玉便让青罗去问桂枝兰枝的事,齐瑄去陪两个孩子,自个儿挨着太后说话。
“昨日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
“都是计划中的事,谁来叨扰您的?”
太后闻言笑道:“谁敢瞒哀家呢。”
只这一句,裴良玉便听出太后对如今的后宫六局,仍有不小的掌控力。
“昨儿你做的很好,”太后道,“皇后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可以听进去几分建议,却必须得是做决定那个。”
裴良玉手指动了动,试探性的问:“姑姥在皇后身边放了人?”
太后并没否认:“只能传些消息,不至于做个闭耳塞听的聋子罢了。”
如今还近乎是个聋子的裴良玉,还真不敢说话。
“哀家渐渐老了,不顶事了,等你将宫中都熟悉了,有些东西,也该慢慢的交给你。”
“姑姥还康泰着呢,我才不要,”裴良玉轻声道,“有姑姥您在上头顶着,我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些。”
太后摇了摇头:“世家就要入朝,日后宫中配合着宫外行事,你难道还要姑姥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来时时注意着?”
裴良玉这才应了:“好歹迟些,待玉儿把东宫打理好了。”
“自己住的屋子,总得干干净净的,”太后道,“饶你过了今年。”
裴良玉点头应了,心里却有了几分紧迫感。看来不能懒懒散散的了,须得尽快将三司的人都熟悉过才是。
裴良玉心里有了计较,恰好从长乐宫回来次日,郑司则与曹司馔也私下来寻了裴良玉,交上了最终的名册。
裴良玉以考教为名,随意的指着名册上的人,叫二人做了评判,等二人走了,对这二司未来的女官,便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等心里焦急的徐司闺再捧了名册来,裴良玉第一次命人召集了三司。
“参见太子妃殿下。”
裴良玉坐在主位上,微微颔首:“起吧。”
“谢太子妃殿下。”
“今日召尔等前来,是有几件大事要说,”裴良玉看了钱掌正一眼,点了她出来,“程司闺与程女史之事,你来说吧。”
“是,”钱掌正出列,“程司闺与程女史刺探朝事,心思歹毒,今已剥夺司闺、女史之名,贬为粗使宫婢,移交宫正司。”
“皇后娘娘亲自下谕赐死,并,”钱掌正顿了顿,方继续道,“查明其家人仗势行不法之事,遂一并按律移交官府处置。”
其实裴良玉也没想到,皇后会气到罪及家人,但换个方向想想,若非是程司闺家人本就不干净,皇后也抓不住她家里的把柄。
不过,看着底下立刻变了脸色的几人,她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如程司闺一般的背主之人,本宫不想再见着,”裴良玉说着,看向面色微微发白的徐司闺,“但一旦查到,必不轻饶,定会奏请皇后重惩!”
瞧见徐司闺打了个寒颤,裴良玉心中很是满意。从前皇后是她们的保护伞,如今,只怕就要是她们的催命符。
等钱掌正站了回去,裴良玉才道:“承皇后之命,调郑司则入司闺司任司闺,云掌严提为司则。”
许是前头一棍子打的太重,三司对这两桩任命都没太大的反应,一时间庭中只能听到郑司则与云裳谢恩之声。
“三司空缺不少,故本宫与郑司闺、曹司馔商议后,补全了司则司、司馔司的女官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