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也要同您一道查案?”楚蘅掀起眼帘,眼中似乎含着某种期待。
“是啊。”顾衍忙着收拾桌上卷宗,便下车走进都虞司里,走了两步后他似是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嘱咐她一声:“你等着我,先别一个人回去。”
“奴婢明白。”
楚蘅跪坐在车厢内,朝他点下头。紧接着,她便瞧见那人踱着明快的步子朝里走,司内不断有人叫他一声“副都御使。”
瞧着这般景象,楚蘅不自觉勾起柳眉,这人与当初刚回来那时候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楚若渝已在当日烈马冲出围栏的那间马射考场里等着他,顾衍见到他,便将手里的官服递上去,让他闻了闻。楚若渝拿到手里,往鼻前凑了凑,皱眉出声:“醋味?”
顾衍沿着围栏走着点下头,头也不抬地道:“没错,我身边的丫鬟告诉我当日她瞧见一名侍卫往我背上倒了一瓶东西,就是这瓶醋液,那些烈马才冲我奔来袭击。”
“不过冲我而来不单是因这一瓶醋,我想他们必定还提前做了其他功夫。”顾衍拿起地上的枯草仔细闻着,自从这间考场出事后,他便让张铭魏冉派人守着,并未破坏当日出乱的痕迹。
“你是想找找看这考场里是不是也被人洒了醋?可都过了这么久,就算是真的洒了,只怕气味也早就冲散了。”楚若渝手执他的官服,顿时觉得这案子变得棘手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一样东西。”顾衍朝他招招手,让他也蹲下来盯地上打地桩的洞,“你瞧,这便是当日用来围那些马的围栏地桩。”紧接着,他拿起身边倒下的一根木桩,对着那个地桩往里插,只用手一敲,木桩立刻就倒了。
他沉眸道:“很明显,做围栏的人打地桩时特意动了手脚。”
楚若渝立刻叫来一旁的侍卫下令,“去查查看负责这间考场地桩的是何人?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是。”
一旁的侍卫立刻退下。
紧接着,他叫来另一名侍卫道:“去将之前喂食这匹马的师傅带过来,我与顾大人有话要问他。”
顾衍拍掉手上泥土站起身,笑着道:“知我者楚兄也。”
片刻后,派去找喂马师傅的侍卫却是匆匆跑了回来,他们俩人顿觉事情不妙。
那侍卫慌里慌张跪到他们面前,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禀告道:“两位大人,那位喂马师傅已于昨日——死了!”
第四十章 刺杀
死了?!
顾衍和楚若渝面色顿时冷凝下来,就连当初出乱子时都没死人,如今他们要查出真相时便死人了,看来对方是下定决心要毁尸灭迹了。
“如何死的?”顾衍皱眉问还在战战兢兢的侍卫。
那侍卫忙将打听回来的消息仔细传达着:“听马厩里的小厮说,是喝醉酒不小心跌落入护城河,打捞上来时人都泡肿了。”
“事不宜迟,楚兄我们得加派人手赶紧找到打桩的人。”如今他们身为被动的一方,已经被对方先发制人,只能尽全力保下还没出事的人。
“嗯!”
楚若渝赶忙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尽快找出打桩之人,护好他的安危!
吩咐好人手后,俩人又在现场仔细查找证据,看看还会不会有他们遗漏的地方。连着寻到夜幕降临,都未再寻到可疑之处。
顾衍伸了个懒腰,将还要翻废墟的楚若渝手按住道:“楚兄,今日便先到这,明日咱们再继续罢。”
一日下来除了顾衍发现的地桩不对劲,其他的毫无头绪,楚若渝也有些累了,只得点点头。
二人一头沮丧往外走,行完礼后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
顾衍一入车厢内,便闻到了烤得喷香的地瓜味。他本就饿得发懵,此刻再闻到这味道,也不知是该嫌弃还是该高兴。
楚蘅瞧着他那双沾污带垢的手,忙给他打了水来给他净手疑惑地问:“查个案子怎地搞成这样?”
“要治那刘璋的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他叹息出声,紧接着看向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两个烤地瓜,不悦道:“又不是没钱,怎的买这等市井小民吃的风味?”
听得这话楚蘅也不恼,还咧嘴回道:“您别看着它不上台面,实际可好吃可香了!”给他擦了手,她立刻拿起个掰成两半,热气伴随着香气顿时迎面扑来,顾衍还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您赶紧尝尝!”
给他剥好,楚蘅满脸期待递给他。
“这,能好吃吗?”虽沉着脸质疑她的话,他手却是很诚实接了过来,咬下一口。
“如何?”
楚蘅眨眨眼,看着他亲口吃下。
“甜甜的,还不错。”甜香软糯,吃到胃里觉得整个人身子都暖了起来,但碍于脸面,顾衍只能装出一副自己并没打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