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表哥,你能不能暂且听我的,先让我过去。待父兄相安无事后,我必定回来知会你,这段日子你先别着急。”
知道这会让他回宥阳他必定不肯,江凝只得先稳下他猜忌的心思。
思衬许久,孟承御无奈点头。
江凝咬咬牙,未有多待,直接起身离开。
谢沉胥的性子她不敢说摸了个十成十,可她知道自己耽搁得越久,只会越惹他不快。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孟承御抬头看向院外,外面已没了江凝的身影。
他眸光微沉,忽然想起什么,迅疾走出屋子。
“姑娘,表公子想来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
去陈府的路上,采荷还是将心中担忧说出口。
“能瞒得一时是一时。”
江凝呼吸发紧,她忽然有些后悔叫孟承御陪自己来漠北。
谢沉胥报复心强,尤其是在孟承御面前,莫说是昨晚,只怕会做出更癫狂的事。
她心绪复杂万千,只得迫使自己将这件事压下,祈盼谢沉胥能早日将江尧年和江稚找到。
到了陈府,翟墨已将厢房备好。
令江凝想不到的是,谢沉胥竟将她厢房安排在他庭院里。
就连采荷面色也变了变。
翟墨解释道:“六姑娘放心,此处庭院僻静,外人进不来。”
言外之意便是告诉她,她和谢沉胥的事在漠北不会有人传出去。
尽管如此,江凝脸上还是没现出好颜色。
“恼了?”
翟墨和采荷都退出去时,始作俑者终于现身在她屋内,如珠如玉的嗓音响在耳畔。
他来到她跟前,盯着坐在茶榻前闷闷不乐的人。
彼时的江凝很想将怒意压下,好换副端庄温柔的面容面对他,可她手中蒲扇却是越扇越猛。
第六十七章 逼迫
她骨子里不是轻易妥协的人。
可在他面前,她却不得不一次次妥协。
“有人见到,你父兄将你母亲救出来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漠北与匈奴的接壤地界。”
谢沉胥也不理会她,自顾自在她前面坐下。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江凝眉眼间怒气瞬间消散,紧张地朝他发问:“那他们岂不是落入了匈奴人手中?”
难道她害怕的事终究是要发生了?
“不错。”
谢沉胥点头,“漠北兵备道里混入了匈奴奸细,多年来一直盯着你父兄,是以他们一从罪臣营出来,便被匈奴奸细抓回了匈奴。”
“他们会不会?...”
江凝脸色发白。
“生死难测。”
江尧年与匈奴人结下的仇怨谢沉胥不是不知道,连着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谢沉胥也不敢打包票。
江凝以手撑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她伸手抓住他皓腕问:“能不能派人到匈奴营中,探出他们的消息?是死是活我都要一清二楚!”
她手掌冰冰凉凉,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告诉我,你来漠北的真正目的。”
谢沉胥收回盯着她被她抓住的皓腕,阴恻恻的眸光落到她身上。
江凝身子微微绷紧,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谢沉胥眼神冷下,“便是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
“你,你都知道?...”
江凝心间呼吸一窒。
“原先不知道,不过昨日审问完陈天崇后,猜出了一二。”
谢沉胥这些年虽一直在圣人身边办事,江尧年当年的案子他也略有耳闻,却不是他经手。
江尧年出事那年,他正好入慎刑司。
前掌司将护国公府一案卷宗封条,谢沉胥便没再追查过。
“陈都统都说什么了?”
江凝咬唇,在挣扎要不要告诉谢沉胥。
“他说,江尧年当年征战漠北时,曾得到过匈奴人的一张军机秘图。”
谢沉胥寒眸紧紧裹夹她,幽声道:“那张军机秘图,想必就在你身上罢。”
江凝猛地松开抓住他皓腕的手,却被他眼疾手快抓回,冷声质问她:“我说的可对,六姑娘?”
“你,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江凝害怕地看向他。
若他是以慎刑司掌司的身份,这件事被他捅到靖桓帝跟前,整个江家都没了活头。
江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那些人江凝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江尧年孟氏和江稚他们,好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罪行,眼看着就要熬出头,江凝不想在这个关头功亏一篑。
“交出来——”
谢沉胥裹紧齿根。
江凝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别让我说第二次——”
谢沉胥攥住她细腕的手愈发的紧,让江凝觉得好似下一瞬能被他掐断。
江凝泪珠从眼眶涌动出来,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她咬咬牙心下一横道:“我可以交给你,但你要放过我父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