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给您烧热水擦洗身子。”
见她累了一日,采荷给她倒下杯热茶,便退了下去。
没曾想这么一闹腾,竟都快到子时。
江凝垂眸揉了揉被方辞礼拽得发胀的胳膊,他是生生用力猛掐的,此刻还酸疼得很。
江凝揉着,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进自己屋内,还合上了屋门。
彼时三月底的天儿,开着门还有些凉意,可为了驱散屋内残留的迷香,江凝只得这么做。
察觉到没了凉意,她疑惑抬眸,却见谢沉胥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了自己跟前。
“你怎么回来了?”
她眨眨眼睫,有些惊讶。
“我为何就不能回来?”
他暗眸落到她费力揉着的胳膊上,眸底隐出冷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江凝移开眼神,未敢看他。
“这胳膊怎么回事?”
他明知故问,硕长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
“自己撞的...”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心虚。
“怎么撞的?”
他却是不依不饶。
“就,轻轻撞了一下,不碍事...”
她垂眸解释。
“轻轻撞了一下能这么肿?”
他却是粗蛮地扯下她衣襟,大半个香肩暴露在空气中,右胳膊上一片红肿。
她慌慌张张地想拉起衣襟,却被他阻挠,“都看过了,还怕什么?”
她抿抿小嘴,争不过他只好作罢。
他将手从她柔滑的香肩一路往下,替她仔细揉着胳膊,低垂的眼睫遮住他眼中情绪,江凝瞧不清他此时心绪。
她还在想着好端端地他怎会回来,便忽然听到他开口吩咐:“去将方辞礼的家伙废了。”
“是!”
屋门外,飞快落下一个黑影,把江凝吓了一跳。
“他,他是...”
她盯着那黑影很快跑开。
“铁衣卫。”
谢沉胥沉沉出声。
“这么说,你回去的这段日子,一直有铁衣卫在这间禅院里?”
“嗯。”
他点了点头。
“那今晚发生的事?...”
“嗯。”
他又点了点头。
江凝心悸之余,心底又陡然生出股无名火,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方才还兜圈子说那番措辞,摆明是耍她嘛!
她微愠,想要抽回自己胳膊。
“别动。”
他勒令道。
他的掌心很暖,双手交合着替她轻轻揉搓,倒是比她一只手揉要舒服许多。
“你回来,不会是为了我吧?”
盯着他,江凝大着胆子问出这句话。
“不然呢?我用过的人,若是他人用了,日后我怎么用?”
他抬眸,盯着她,将这种令人害臊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什么日后...”
江凝抿唇嘟囔着。
“不是日后,难道是此刻?”
他盯着她的眸光,隐隐映出跳跃的烛光,好似还夹杂着另一团火光。
“不是啊!”
“那便是日后!”
“也不是!”
“闭嘴!”
第五十五章 留来做嫁妆?
稀薄的月光被忽至的云层遮掩,屋内烛光黯淡,俩人靠得很近,江凝都能听到他沉稳的气息声,带着微微灼热感。
见红肿消退下去,谢沉胥才松开手。
“祖母那边?”
恰好他来了,江凝便问他江徐氏那边的进展。
“时机尚未成熟。”
谢沉胥只轻轻吐露这几个字。
距回京尚有一个月,只怕江老夫人已将大房的家产查得七七八八,思及此处,江凝还是微微绷起神情。
“如此紧张,看来江尧年留给你的家产不少。”
谢沉胥盯着她,瞧出她担忧思绪。
“不管有多少,一分都不能给她——”
江凝没好气道。
“一份都不给?难道你要留着拿来当嫁妆?”
他沉眸反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凝兜着圈子。
“不如何。”
他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采荷回来前,谢沉胥已经离开。
见到江凝盯着烛火发愣,采荷问道:“姑娘是不是困了?”
她回过神色,干脆点头道:“嗯。”
采荷赶忙给她擦洗了身子,伺候她歇下。
月色迷朦,谢沉胥回去时,已不如刚来时的那般赶,翟墨给他备了马车,他慵懒地靠在轿辇内问:“方辞礼的事处理得如何?”
“只怕他以后连春花楼都不敢去了。”
翟墨垂眸答话。
谢沉胥满意阖上眼。
隔日,方辞礼昏昏沉沉醒来时,只觉身上疼痛得厉害,他唤来身边侍从八斗,让他褪下亵裤,看到里面肿胀成一团,却不知是如何弄的。
“怎么回事?!”
他吓得脸色发白。
八斗更是战战兢兢,完全不知道昨儿个夜里,主子这间屋子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