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只能如实回。
江凝呼吸窒在心口,她原以为受伤的会是贺繁州,没想到竟是谢沉胥,这在她的预料之外,却也足以让她心慌意乱。
主仆俩人拐到走廊深处时,碰到贺繁州迎面走来,俩人差点撞上。
好在贺繁州伸手扶住她,才稳住她的身形。
“君上...”
江凝显得有些慌张。
“孤已经叫了御医过去,他会没事的。”
他双眸紧盯着江凝,话里话外透着不愿让她过去的意思。
江凝受惊的神色滞了滞,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贺繁州扶住她的手不愿松开,甚至趁热打铁道:“孤送你回去。”
江凝被他扶着往回走,脚步显得很是沉重,整个人已然是心神不宁。
就在俩人要走入屋内时,江凝突然拿开贺繁州的手,摇头拒绝:“不行,我得去看他——”
她神色坚决,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独留下错愕的贺繁州。
李元整个人都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今日受伤的是孤,你说她会不会这样?”
背对着李元的贺繁州忽然开口问。
“一定会的——”
在这种时候,李元只能这么回话。
贺繁州苦笑出声,却是没再说话。
江稚守在谢沉胥的屋子外,见到江凝跑过来,顿觉不对劲。
“阿凝,你来这做什么?”
很明显,江稚对她的到来并不赞成。
“让我进去看看世子的伤势——”
江凝的泪水哭花了脸,她不知道谢沉胥为何会受伤,只想进屋看看他。
“他那样的身手,怎会轻易受伤?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趁着四下无人,江稚把江凝拉扯到一旁,低声斥责她,先让她看清谢沉胥的真面目。
“不管他是不是有意,我都要进去看他一眼。”
“阿哥,你就让我进去吧...”
在跑来见谢沉胥的路上,江凝明白自己有多担忧,她甚至害怕这辈子都再见不到谢沉胥。
那样,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你进去吧。”
见劝说无果,江稚只好放手。
江凝走进屋子里,翟墨见她过来赶忙站到一旁。
“阿胥...”
她来到床榻前,只见谢沉胥面色苍白,一看便知道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御医怎么说?”
她开口问翟墨。
“御医说世子伤口太深,这几日都得小心看护着,何时能醒过来还要看伤口愈合的效果。”
翟墨小声翼翼回。
看到江凝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也才明白昨夜自己的主子明明知道北椋派来刺客,为何不做准备。
此刻这招苦肉计,想来是见效了。
“这屋子怎么这么冷?”
“去准备些炭火过来。”
江凝刚坐下来便能察觉到屋子内温度很低,这对受重伤昏迷的谢沉胥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是。”
翟墨赶忙退下去准备炭火。
出来时,见到江稚一脸沮丧地站在外面,急忙耷拉着脑袋跑了。
尽管江稚心里咒骂谢沉胥不要脸,可还是得先下去处置那些抓住的刺客活口。
经过盘问得知,他们确实如谢沉胥所言的那般,是魏向贤派来刺杀贺繁州的。
这下,他愈加确认谢沉胥的卑鄙无耻。
只可惜,江凝被他用苦肉计蒙蔽了双眼,此刻正在他屋子里伤心着呢。
不过转念一想,谢沉胥能为江凝做到这份上,也值得令人审视。
江稚的心思,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偏爱
北椋。
趁着派去京州的刺客在那拖住谢沉胥,魏向贤正打算调遣兵力重新攻往大秦,谁知道北椋朝中却发出不利的声音。
原来,谢沉胥被魏向贤陷害的消息早在他从大秦落败而归后,便朝中传得沸沸扬扬。
以往对魏向贤抱有期望的老臣们,见他竟然陷害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忠良之后,当即在他面前发起牢骚,不愿再追随他。
北椋朝中,还有不少人是被谢昀亲手带出来的,原本稳固的朝堂一下变得摇摇欲坠,打乱了魏向贤的计划。
看着下面义正言辞指着自己鼻子大骂的老臣,气急败坏的魏向贤一步步走下朝堂,突然抽出旁边侍卫的刀,狠狠插入那老臣的胸腹。
“你...”
那老臣满脸错愕,红润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直到彻底没了气息,众人这才慢慢回过神色。
“还有谁敢妄议朕?!”
“朕再不济,也是魏家的血脉,岂是你们这些下等人趾高气昂来叫骂的?!”
他恶狠狠瞪向方才那些指着他骂的臣子,手中的刀还在往下滴血,很是瘆人。
刺入骨髓的威迫感迎面袭来,那些硬气的臣子们都不敢再出声,生怕成为他的第二个刀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