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仪被方辞礼玷污,江凝又入不了江老夫人的眼,那往后江雪嫣岂不就成了江老夫人眼中的香饽饽?
没准,江老夫人还会让沈曼姝将府中中馈交到自己手上。
何婉芸垂下眼睫,眼中精光烁烁。
这一夜,二房院里的灯彻夜未熄。
江雪仪惊恐的尖叫声一下下从栖云院里发出,听得整个江家的下人们头皮发麻。
隔日,张嬷嬷一早就带人闯进芙蓉院,将江凝带到福瑞堂。
厅堂内只有江老夫人和二房的人,整个福瑞堂里里外外都有江家护卫把守着,连只苍蝇想要从这飞出去都难。
“小贱人——”
见到江凝,沈曼姝像疯了似的扑上来,好在被采荷挡了一瞬。
江凝站在采荷身后,冷冷盯着被拦下的沈曼姝,她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发丝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端庄温婉的主母派头。
“二婶婶,避子汤可给大姐姐服下了?”
江凝像是问询一只乞怜的哈巴狗般问她。
“你——”
江凝却是勾唇一笑:“我若是二婶婶,就不会给大姐姐服下避子汤,毕竟母凭子贵嫁入方家,就算没了方大公子疼爱,还能得到方掌院与方夫人的疼惜。”
“可若是服过避子汤嘛...”
江凝瞧着她,无可奈何般摇了摇头。
此时的沈曼姝却仿佛如坠冰窟,面色苍白得吓人。
第十九章 怨不得别人
昨夜一回到栖云院,沈曼姝便命人给江雪仪灌下避子汤,此时想来竟是她一时乱了阵脚,没给江雪仪留个后路。
“江凝——”
沈曼姝声嘶力竭嘶吼。
“今日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
“啪——”
坐在椅凳上的江万安在沈曼姝这道嘶吼声后,猛地站起身子,挥动宽大的袖袍狠狠扇了江凝一巴掌。
昨夜得知江雪仪被方辞礼侵犯的消息,江万安惊愕不已,他虽惊愕于江徐氏她们竟会使出这样的法子,但更多的是对江凝的怨恨。
她本就该嫁进方家,迟早也会失身于方辞礼,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罢了。
而江雪仪,是沈曼姝一点点用心栽培起来的,她的作用是寻一门上好的亲事嫁进去,好稳固二房男丁在朝中的仕途。皇室,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眼下,江凝却生生打断了她嫁入皇室的路。
“姑娘...”
采荷防着沈曼姝,却没能防住江万安,忙上前替她查看脸上伤势。
“呵。”
江凝冷嗤,嘴角已经尝到血腥味。
她裹了裹齿根,盯着他们和江老夫人狠绝道:“法子是你们想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们跳得再欢,理也不在他们那头。
“六丫头,你以为你设计陷害仪姐儿,嫁入方家的人就该是她了么?”
江老夫人到底是见惯了后宅的这些阴毒手段,从沈曼姝的歇斯底里到江万安的挥袖打人,她都很能沉得住气,这会儿才开口问话。
江家除了三房中各有长女外,江万安还有个妾室柳姨娘,她替江万安生下了两个庶女,只不过被沈曼姝压着,常年待在清秋院里不出门。如今江家吃了方家的亏,只要江老夫人开口,方家绝不敢推拒。
“可是祖母,柳姨娘她们昨夜便连夜赶回宥阳老家了,哪里还有人在清秋院中。”
江凝浅浅笑着,忽然看向江万安道:“说来也巧,昨夜我回来得早,这封书信是柳姨娘让阿凝交给二叔您的。”
只见她从衣袖里拿出封柳姨娘的亲笔书信递给江万安。
江万安拿过来打开,柳姨娘在信上告诉他,宥阳老家的母亲生了重病,她要带着孩子们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柳姨娘自嫁给江万安当妾室后,鲜少与宥阳老家的人来往,哪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知家中母亲重病的消息,分明是寻个由头出去避开麻烦罢了。
江老夫人脸色倏然愤怒,难怪昨夜江凝早早便回了江家,原是回来给柳姨娘通风报信去了。
她手里拿着大房库房的钥匙,拿出几百两来给柳姨娘她们出去躲避些日子不成问题。
思及此处,江老夫人盯着江凝的眼神猝然落到尚在惊愕的沈曼姝身上,说来也怪沈曼姝,若非是她处处压着柳姨娘,让她们整日待在清秋院里,自己也不至于人都跑了还浑然未觉,被江凝这个小丫头羞辱。
“祖母,父亲,就定了让妹妹嫁入方家罢。”
从坐下来到此刻,江砚舟旁观了许久,终于头脑清醒地开口。
“舟儿...”
沈曼姝不可置信望向他。
“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江砚舟镇定得不带一丝感情,整个人冰冷得如同江雪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