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睨了他一眼:“王上何故吓人。”
而后将如月扶起:“你先起来。不过几步路,莫要再拿。”
殿内有地龙,根本察觉不到热,出殿不过几步路,她并没有那么矜贵。
姜姒搓了搓商阙冷/硬的手掌,柔声问道:“王上怎么来了?”
“瓦鼓国遣使者前来贺岁,带来许多新鲜的小玩意,想必你会喜欢便想着亲自前来叫你。岳母也在殿内?”
“母亲担心我太累,故陪着我说说话。”
商阙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见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晨曦再来耍浑,无需顾忌情面。”
姜姒呆愣片刻,笑眯眯道:“她没在妾手中讨到半点好。”
“你性子软她又太过跋扈。”商阙笑了起来:“今日所为,我很喜欢。”
宫内处处是暗卫,尤其姜姒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刚听说此事时本想前来训斥商夕照一番,后听闻姜姒的所作所为才放宽了心。
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姒也在慢慢成长。
王上王后相伴而来,原本喧闹的观赏之地变得鸦雀无声,只余台上阵阵丝竹声。
“王上王后万安!”
今时不同往日,许是与商阙相处良久,姜姒竟将他的习惯学了几分像,即便面对众人也颇有气势。
商阙将她扶至座椅才回首笑看众人:“爱卿们快快请起,今日乃家宴,莫要拘束才是。”
以丞相为首官员家眷这才站起身。
去岁,乌合王贸然闯入都城,早就收到消息的他们将计就计,岂料大局已定后,商阙心情很是糟糕,每每朝会不是面色铁青便是沉默不语,所有人都不知晓王上为何如此,但他知晓原因在于南湾别苑的女子逃了,不曾想不过一年时间,商阙还是娶到心爱之人,一改颓废之姿重新变得意气风发。
为此,张随悬着多日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长乐呈上册子:“王上王后可要点戏?”
方才听说瓦鼓国人会千变万化,姜姒很感兴趣,伸手接过册子扫了几眼:“王上不点?”
商阙摇摇头:“你点什么,我看什么。”
“莫非王上早就看过?”
商阙将剥好的瓜子推至她面前:“未曾看过。”
相对于那些他更喜欢看姜姒。
话音落,戏台上出现了一位身穿异服的男子,上台后先向天子王后行了一礼,站起身子之际,手中突然出现了几只喜鹊,他将空陶瓶展示给众人看,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从中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食,不仅如此,还吃了几口。
姜姒惊的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精彩之处。
商阙拉住她蠢蠢欲动向前的身体,失笑道:“莫要再往前凑,若喜欢,将人叫来就是。”
不远处的商夕照见状,气的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忘勾引人,不愧是贱妾的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
淮安王冷冷扫了她一眼,厉声道:“住嘴!”
商夕照自幼娇生惯养,父王从未对她说过如此狠话,眼眶不禁红了一圈:“父王竟因为这样的女子骂我?”
淮安王忍不住蹙眉提醒:“此处是王宫。”
商夕照是他的第一个子嗣,自是娇生惯养,不成想发脾气也不看场合,天子和众多大臣都在眼前,别说区区郡主,便是他也不敢随意表现不满。
商夕照怒不可遏站起身:“不过一个亡了国的王姬也能成为大齐的王后,真是天大的笑话,父王竟被这种卑贱之人吓得魂不守舍。”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淮安王叹息了一声,接连饮下几口烈酒。
若是在自家封地,商夕照说什么话都不会传出分毫,可这里是王宫,是商阙的地盘,自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商阙可不是刚登基时的毛头小子,其心思深沉,谈笑间就能让一个国家灰飞烟灭,纵使他身居高位,面对商阙时也会惊惧。
别说商阙娶亡国王姬为后,哪怕娶寡妇、男子为后,他也不敢质疑什么,何况几百年来,位卑者亦有人登上高位,令他没想到竟是这个不起眼的女子成了大齐王后。
一场节目结束,姜姒意犹未尽。
商阙笑着拿过册子:“再点一次即可,何必这般魂不守舍。”
姜姒按住他的手:“都到了这个时辰,想必大家都饿了,不如先用午膳,待宫宴结束后,再将人请来。”
宫宴的菜式不少,每一样都精致的很,姜姒心里高兴便吃了不少,直起腰睨了一直为她布菜的商阙:“今日宫宴结束后,更坐实王上惧内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