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以为她担忧赵王室之人怪罪:“尽可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保证不会让赵国人找到任何漏洞。”
姜姒如今还没有位份,即便消失,也不会引起旁人关注。
知晓他误解,姜姒柔声解释:“哥哥不必为我冒如此大的风险,切莫忘记你今日得来的一切有多来之不易,更重要的是,我的母亲也在大齐。”
司徒越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声音颤抖:“婶婶她……还活着?”
那时他正在魏国暗中布自己的势力,忙碌异常,等他收到线人传来的消息,才知晓对自己颇多照顾的孔宛秋竟葬身大火。
他悲痛不已,还曾乔装打扮去了一趟赵国,可惜并未见到孔宛秋母女二人,便以为姜姒也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不曾想……今日竟在齐宫遇见了姜姒。
其实他此次前来便是想趁着狩猎之际暗杀姜沛与阴高阳,他们二人杀了他最亲近之人,不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她如今在别苑,身子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姜姒眉宇松弛了下来,望着他的目光认真异常:“哥哥,此处是大齐,切莫不可轻举妄动。”
小时便知晓小自己九岁的姜姒是个有主意的人,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自己,难道……
司徒越神色复杂的望向姜姒:“姒姒不想出宫?”
天子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男子,相貌堂堂,功绩无人能比,可齐宫姬妾众多,他不想姜姒走上争权夺利之路,旁的不说就说他那个所谓的妹妹司徒钰,手段残忍异常,野心十足,姜姒心思单纯,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如今魏国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届时他将姜姒养在宅院,亦或者给她选一处静逸之地,总之,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他才算放心。
被人当场戳中心事,姜姒略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了一声目光闪烁的转过头看向远处:“王上待我不薄,我不想……”
话已至此,司徒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神色复杂的落在姜姒的脸上:“日后若你想走,尽管找我,我定然拼尽全力带你出宫。”
说完,往她手里塞了个精巧的口哨,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司徒越刚离开不久,如月便走了过来,只是表情略显复杂。
姜姒呆愣片刻,快速将口哨收到袖口,故作镇定:“……你都听到了?”
姜姒面色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解释:“以往在赵宫,他对我颇好,算是我的……哥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情,他方才那般说是担心我在宫中受苦……”
“奴婢不会将此事告知王上。”
这段时间,王上和王姬感情越发的好,她不想多事,何况……她不想王上听到此事后而对姜姒生出疑心。
姜姒半信半疑,再怎么说如月都是商阙的人,她稳下思绪,暗自想着若商阙知晓该如何应对。
如月将洗净的枇杷递至她手中:“王姬尝尝。”
枇杷酸甜无比,很是解腻,姜姒吃了两颗不由得想到了商阙:“待宫宴结束,一起去采摘些给王上吃。”
如月偷笑:“知道王姬牵挂王上,待会儿奴婢先回朝华宫取个大木盆,定多摘些以此聊表王姬心意。”
“……讨打!”
嬉笑间,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不愧是贱人生的贱胚子,区区枇杷果便高兴成这样。”
六国内,除了姜玥和跟随她的王公贵女,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姜姒收敛好神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从前那个一见到她便伏低做小的姜姒竟敢如此无视她,这个认知令本就火冒三丈的姜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天子下诏后姜玥怕的要死,唯恐与那些女子一样处以极刑挂在城门之上,被那些粗鄙不堪之人观赏,便求上了父王母后。
来齐宫前,她还在心中做了颇多建树,直到亲眼看到那位身材挺拔,威严十足,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的天子,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
那般风姿卓越之人,就该是她的夫君才是。
她后悔当日之举,否则今日该是她陪伴天子圣驾,于是对这个冒名顶替自己的贱人更恨上几分。
姜玥径直走上前,和在赵宫一样伸手去打姜姒的脸,却被如月抬手挡住。
姜玥知晓如月是母亲派来监管姜姒的人,厉声道:“区区贱婢也敢拦吾!”
如月丝毫不被她的话语威胁,微微福了福身,声音淡淡:“王姬如今可是三王姬,而你……乃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