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的, 西维娅为什么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森月莎眨着眼睛, 困惑问。
本身和森月莎靠得很近,西维娅转过脸, 温热的呼吸几乎扫过森月莎的脸颊。
西维娅俏脸绯红,指了指下方,语气羞恼:“难道不是森小姐的错么?这样做毫无感觉?”
森月莎顺着西维娅手指的方向看去,红瞳扩散,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几根黝黑发紫的触须,交缠攀爬在白皙修长的小腿上,黑紫与冷白极致对比,有种说不出的涩。
似乎是接收到主体震惊的视线,卷须的触手微微扩张蠕动, 黏得小腿越发紧了, 像是攀爬青枝的藤蔓。
“……不是我……”森月莎红瞳缩了缩, 干巴巴吐出一句。
缠绕在小腿上的触须,被其他触须强硬扒拉回去。
西维娅抿抿唇, 也不说话, 碧眸直勾勾盯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那直白的视线,毫无疑问是在反问:难道是她自己把小腿放到她的触须里的?
森月莎受不了西维娅的视线, 目光游动,干咳两声, 强硬转移话题,用一根触手指向葛瑞丝的麦田。
“快看!那个疯主教在施展魔法,应该是在召唤什么东西?”
西维娅深深看了她一眼,挪开视线,顺着触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森月莎凭借众多触手,能360度无视角,全息投影周围空间事物,在脑海中形成三维立体图像。
当西维娅目光错开的刹那,她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是心头一阵咬牙切齿。
如果可以,她要把这些不听话的触手,全部切了,免得让自己背锅。
感受到主体的恶意,触手上传来寒凉之感。
“主体,变|态,破坏幸福……”
“贴贴,没有贴贴,生命凋零……”
“更换主体控制,欲之本能取代……”
吵吵闹闹,不成句子的混乱话语,冲击着森月莎的脑袋,试图挤走她作为主体的认知。
“再闹,把你们都切了!”
肆意游动在她背后的触须,微微僵滞,仿佛周围的时间空间都完全冻结,陷入长久的定格。
从触手上传来的混乱话语,小了很多,似乎是在害怕她的决定。
森月莎给触手们下了一个死命令,不听她指挥,还偷偷跑到别人身上的触须,把营养全部分润出来,分给别的触须吞掉。
她人言轻微,治不了它们。
作为既是协助队友又是竞争对手的其他触须,还治不了不听话的它们么?
果然,那部分阴奉阳违的触须老实很多,乖乖缩在她身边游动,没有不要脸再试图缠上西维娅。
森月莎也终于可以继续观看疯主教的表演。
也不是完全为了转移西维娅的注意,她说的,的确算是实话。
疯主教葛瑞丝通过那块奇异的麦田,屠杀怪物,以此为媒介,召唤着什么东西。
“太古之初的生命起源,奠定生命法则,孕育万千的伟大存在,卑微的奴仆向您嘶吼,祈求您在须臾投下目光,见证生命的凋零与绚烂……”
耳边隐约传来底下葛瑞丝奇异嗓音的唱喝。
那些奇异的音节,似乎通过某种奇怪的媒介,模糊又扭曲地出现在森月莎耳边。
那些话语在扭曲的黑色浪潮里,破碎湮灭,像是拍打到礁石上的浪沫,已经无法辨清祈求人原本的含义。
森月莎惊奇看向,跪在麦田旁边的疯主教葛,同她投去视线。
这似乎和某种无法描述的隐秘,重叠暗合。
肆意疯长的麦田,麦浪翻滚,犹如一张庞大的金地毯,朝四面八方疯狂辐射开来。
近乎眨眼间,整个生命祭礼教堂的区域,就化作一片长着高大麦穗的金色麦田。
麦田间林立教堂的建筑群,建筑群的每座建筑墙角,都簇拥着摇曳的金色麦穗。
墙体毫发无损,像是被专门保护了一样。
底下的人们发出惊呼。
“发生了什么?!”
“天哪,这绝对是丰饶女神赐下神迹!”
“你这个异教徒!这里是生命祭礼教会,这绝对是生命女神降下的恩赐!”
教徒和流浪者、商人,争吵得面红耳赤,愤怒的教徒差点没出手打死,那些蹭生命女神主场神迹的异端。
梦境和现实,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透明薄纱似的梦境帷幕,出现道道又长又深的黑色裂痕。
梦境帷幕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
沉睡在梦境深处的幼嗣,在庞大的蝉茧中,发出尖锐的嘶鸣。
它还未通过深层梦境接口,入侵世间,展示神孽之伟力,却在本就不算太丰饶的温床里,气息飞速萎靡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