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娅抿抿唇,合着之前森月莎给她表演嚼空气呢。
这个点用餐的,当然不止尼克兹伯爵一家。
位于平民区的一栋珊瑚楼住房里,鲛人妻子端着现切的,还残留有鲜血的“七鳃鳗”刺身,放到络腮胡中年男人跟前。
不,应该说一只被顶替掉芯子的雄性鲛人面前。
络腮胡中年男人和自己同伴失散后,不是没想过去寻找他的同伴。
但是现在他改变了模样,他的同伴也改变了模样。
想要直接寻找,非常困难。
好在,被他顶替掉的鲛人,职业是一位编辑。
他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在报纸上留下隐秘信息,等着同伴联系自己。
剩下的事情,就是了解这个奇怪的地方,获得更多深层信息。
他有预感,他们能够在这个已经在历史中消失的鲛人之国,找到解决诅咒的办法,并挖掘到一些埋藏在历史中的秘密。
历史的秘密,往往意味着隐秘知识。
可惜的是,他虽然是编辑,但他无法看懂这些鲛人的文字,强行理解,就会中识毒,耳边响起混乱的呢喃,甚至导致身上的鲛人外壳逐渐畸变。
他不敢再轻易尝试理解鲛人们的文字。
隐秘探索和等待同伴的回应,成了他目前的主要工作。
“谢谢你,亲爱的。”络腮胡男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接过妻子的七鳃鳗鱼肉,放在桌上。
不过他对这盘子里的肉类,没有半点兴趣,甚至感到恶心。
根据原身记忆里的一些消息,这些玩意儿可是鱼头怪身上出来的肉类。
而鱼头怪就是那些被鲛人们奴役的物种。
有小道消息传闻,鱼头怪的由来,极有可能和城市外的黑暗里污染有关。
要是吃了这玩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污染,他可不是真正的鲛人。
原身鲛人对这些小道消息,向来嗤之以鼻,而且非常喜欢带血的七鳃鳗。
他觉得这样吃着,才有祖先鲛人们在深海里捕杀鱼类的野性。
络腮胡男人厌恶看了眼盘子里的肉类,那肉上裂开好几道,宛若深空裂口的狭长口子,畸形又可怕。
他遮住眼里的情绪,双手手肘搁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望向雌性鲛人的目光深情温柔。
“不过,亲爱的,今天我想吃点脆脆藻,昨晚和社长吃了太多鱼肉,想换换口味。”
雌性鲛人惊讶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将丈夫面前的鱼肉端到自己面前。
“好吧,亲爱的,那我们换一下食物,不过这样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工作可是很需要体力。”
“只是一顿,不影响的,请放心。”络腮胡男人微微一笑。
距离络腮胡男人一家,不远的珊瑚楼。
某层楼的房间里,传出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
“该死的!我不要吃这玩意儿!要我说多少遍?!”
少年鲛人怒气冲冲,瞪着眼前又胖又丑的雌性鲛人,双手不住地挥舞。
谁有他惨,刚一睁眼,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一个强壮的雄性鲛人狠狠揍了一顿。
想要反抗,对面直接畸变扭曲,差点一口吞了他,险些引来黑暗中那些东西的恶意针对。
费了些力气,搞清楚情况后,他顶替鲛人的母亲,又拿着一坨恶心的肉,要他吃。
“儿子,你已经好几顿没吃东西了,不吃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又丑又胖的雌性鲛人,脸上尽是焦急和担忧,连忙向旁边的丈夫递送去求助的目光。
谁知她的丈夫不为所动,一言不发,古怪盯着少年鲛人:“你……不是我儿子……他不敢在我面前反抗……”
嗬嗬嗬,极为古怪的声音,从雄性鲛人喉咙里冒出。
雄性鲛人的面部开始融化,血肉耸拉沿着下颌,胸前,拖拉到地上,拉出血色的粘稠的丝,和恶心的惨绿的粘液。
同时他粗大强壮的四肢,开始不断膨胀,扭曲成恐怖的猩红肉瘤串,肉瘤串顶端撕裂开肉花一样的口器。
一双双鸡卵似的眼睛,密密麻麻挤在它的全身各个位置,常人随便看一眼,就得 SAN 值狂掉。
血色的影子扑来,带起凌厉的风。
少年鲛人,应该说丰饶教会的纪伯伦,脸色大变,来不及过多思考,反手抵抗。
而他身旁的“母亲”,同样也畸变成了恐怖的血色怪物,双双向他撕咬而去。
房间里的光不知不觉暗淡下来,阴影里传出混乱的低语。
“对面真吵,应该是老巴顿又在教训莱昂吧,莱昂可真不省心,黛比你可得离莱昂那混小子远点,不能和他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