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小金库的进度缓慢。
这拳,还得打。有活儿还得接。不仅仅是因为热爱。
何言要做的也不仅是活着。他是一名医者,他要让更多人活着。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他安排了第二次生命的用意吧,给他一个机会,换一个世界继续悬壶济世。
床上的盛垣艰难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伸手在枕头上摩挲什么,修长的指节微蜷,在微亮的天光下显得葱段一样白皙。
何言赶紧掐灭烟头走进房间,脱了外套钻进被窝,一手搂住盛垣的肩背。
盛垣感受到了枕边人的温度,微蹙的眉头瞬间松懈下来,朝着何言的方向蜷了蜷,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何言凑近了细听,听到了三个字,啼笑皆非。
他说,“不要了。”
第五十四章 “兄弟价,九百九十九”
盛垣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九点,彻底打破了他的生物钟。以往他就算宿醉,也会在七点准时醒来,似乎是刻在DNA里的记忆。
现在好了,记忆被某个不知节制的人给擦干净了。
盛垣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眉头紧皱,赶紧扶着腰撑起身子起床。
意外的,身上竟然没有很重的酸疼感。
废话,当然没有。何医生这一手穴位按摩功夫可不是吹牛的,自己的男人还得自己来疼。
何言从客厅走了过来,端着刚刚打电话订来的早餐,笑容中带着满满的讨好,“醒了?快去洗漱,吃早餐。”
那神情,好像睡了一夜什么事都揭过去了似的。
但很显然,一觉睡醒的盛董脑袋里的芒果汁褪去,理智重新浮了上来。
洗漱完毕,盛垣坐到餐桌旁边,眼神落在角落的垃圾桶上。
那里躺着安安带来的榴莲壳。原封不动,还在透明礼物盒里。
“谁让你扔的?”盛垣冷哼,“捡起来,带回去,迟早用得上。”
何言:“……好好好,带回去。”
惹不起一点。
“坐下。”盛垣叩了叩桌子,神色严肃。
何言老老实实坐在对面。
“昨天的问题还没讨论完。”盛垣正色道,“我尊重你的爱好,但有两点你要听我的。”
“你说你说。”何言点头如啄米。
“第一,只许作为爱好,不许作为职业。频率不能超过一个月一次,否则被我知道了,禁赛半年。”
何言为难:“那……要是有特殊场子呢?比如像这次……”
盛垣眼神一凛,刀片一样剜过来,“不许。尤其是这次这类的事情。”
何言默默闭嘴。
“第二,不许带伤。没把握你就不要上。要上,你就给我好模好样回来,我不过问你的行程,但我不定期抽查,要是被我看到一处伤痕,禁赛一年。”
“不是,养伤不需要一年……”何言弱弱开口。
“顶嘴?!”
何言立刻缩成鹌鹑,不敢吱声。
“能不能做到?”盛垣厉声。
“能!”何言殷勤递上一碗米粥。
盛垣皱眉推开,“不要喝粥,吃不饱。”
“你只能吃这个。”何言抿唇提醒,欲言又止。
盛垣:“……”差点忘了。气死。
二人收拾利索下楼,在大堂悠闲喝完一杯咖啡,阙爷和罗闻才姗姗来迟。
走在前面的阙爷身形高大,阔步凌风,跟在后面的罗少爷那叫一个扭扭捏捏,一步三摇,迟缓得像言盛国际医院里走出来的那些个某科康复患者。
远远看到罗闻别扭的走路姿势,何言一口热咖啡喷在了桌上。
“你笑什么?!”罗闻恼羞成怒。
何言脸憋的通红,盛垣一手给他轻拍后背,一手拿了纸巾擦掉他唇角的咖啡液。
何言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没什么!你坐这儿喝杯咖啡,我和阙爷谈笔生意。”
“又谈生意?”盛垣的声音危险响起。
何言回头丢了个眼神示意稍安勿躁,然后对着门口的阙爷招了招手,“阙爷,来!有笔大好生意跟你谈。”
阙之渊:“?”
何言从自己随身带的行医箱里翻出个没有标签的小圆罐,把阙爷拉到一边。
“独家配方,不好用包退。”何言压低嗓音,把东西放在阙爷的掌心,敲了敲铁质盖子,“兄弟价,九百九十九,祝你俩长长久久。”
阙之渊皱眉,“你想赚钱想疯了吧?”
“别人花钱还买不着呢,这可是我在实验室费了半个月心血的成果。那你别要了,让罗闻熬着吧。”
何言作势要把东西收回,被阙之渊一把钳住。
“收款码。”
何言亮出手机,喜形于色。
“滴”的一声,钱款到账。
“阙爷爽快,好用再来!”
阙之渊冷哼一声转身走开,牵起罗闻的手,声音温柔,“房间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