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急忙用自己的杯子倒了被凉茶,喂到扶桑嘴边,一句“慢点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扶桑就呛着了,扭头咳嗽起来。
待平复下来,扶桑泪眼汪汪道:“我实在不理解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澹台折玉道:“那是你没喝惯,喝惯之后是会上瘾的。”
扶桑犹豫了下,道:“我想再来一杯。”
“这是烈酒,非果酒可比,”澹台折玉道,“再喝你会醉的。”
“你不是想体验醉生梦死的滋味吗?”扶桑道,“我想陪你一起。”
澹台折玉把扶桑抱进怀里,低声道:“我现在不想醉生梦死了,只想和你慾仙慾死。”
扶桑就坐在澹台折玉蹆上,他稍稍侧身,仰头贴近澹台折玉的耳朵,不顾羞恥地向他发出遨请,澹台折玉当然不可能拒绝,应遨而入。
扶桑双手抓着浴桶边缘,因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
他背靠着澹台折玉的胸膛,脑袋后仰,刚好靠在澹台折玉肩上,澹台折玉低垂着脖颈,与扶桑唇齿相依,将他所有的声音吞进肚里。
扶桑躲开他的唇,含混地唤了声:“殿下……”
澹台折玉蓦地停下所有动作,扶桑睁开眼,对上澹台折玉近在咫尺的双眸,疑惑道:“殿下?”
澹台折玉的嗓音低沉喑哑,带着蛊惑的意味:“扶桑,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该改口了。”
扶桑怔了怔,一段记忆倏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喉头微微动了动,而后轻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玉郎。”
第146章
“玉郎。”
“再叫一声。”
“我已经叫了几十声了。”
“我听不够。”
“玉郎, 玉郎,玉郎……”
这个称呼第一次在扶桑心里萌生,还是去年冬天, 他和澹台折玉在遭遇刺杀后逃亡至尚源县, 被江临好心收留,虽然他们只在江府待了两天, 但江临的夫人黄嘉慧教了扶桑很多。
他记得那天是他第一次穿女装, 无意问起黄嘉慧为何称呼江临为“临郎”,黄嘉慧便向他列举了好几种妻子对丈夫的称呼,诸如相公、夫君、哥哥,或者像她那样在丈夫的名字后头加个‘郎’字。
扶桑在心里将这几种称呼挨个试了一遍,对“玉郎”二字情有独钟, 反复默念,当他意识到这个称呼背后蕴藏着多么不切实际的妄想时, 犹如挨了一记当头棒喝,从此将这个称呼深埋心底, 再也不敢想起。
而如今, 他所有的贪心都得到了满足,不切实际的妄想成了真, 他和澹台折玉成了夫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个想都不敢想的称呼说出口。
“……我们真的结为夫妻了吗?这真的不是梦吗?”
扶桑的双眸总是水光潋滟,仿佛含着无限春情,澹台折玉被这双眼睛定定地望着,一颗心便好似泡在了春水里,酥软, 鼓胀。
“不是梦。”澹台折玉温柔地抚摸着扶桑的脸,“我们在天地的见证下结成了夫妻, 千真万确。”
这几天,幸福的浪潮一浪更比一浪高,扶桑站在浪尖上,难免有些惶恐,生怕这一切变成梦幻泡影。
他努力把这种不好的念头赶走,幸福的时光稍纵即逝,他应该全身心地沉浸其中,而不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患得患失上。
扶桑不想被澹台折玉察觉,于是把脸埋在他胸口,瓮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
“我更应该谢谢你。”澹台折玉抱紧他,温言软语,“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小时候一次,长大后又一次;谢谢你治愈了我,不仅治愈了我的身体,还治愈了我的灵魂;谢谢你让我知道被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是什么滋味,谢谢你让我找到活着的意义,谢谢你让我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扶桑在一声又一声的“谢谢”中潸然泪下,他讨厌自己动不动就落泪,可他就是忍不住,难过时哭,喜悦时哭,感动时还要哭,眼泪似乎永远流不尽。
虽然扶桑没出声,但胸前的湿意让澹台折玉知道他在哭,澹台折玉便轻抚着他的脊背,无声地安慰。
良久,澹台折玉轻声道:“扶桑,你睡着了吗?”
“没有。”扶桑舍不得睡,今晚可是他和澹台折玉的新婚之夜,怎么能随随便便地睡过去。
澹台折玉道:“我下去找个东西。”
扶桑放开他的身体,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下了床,出了帐子。
澹台折玉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他坐在床边,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水晶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