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忽然无师自通地领悟了一件事——看到别人吃好吃的自然就会眼馋,澹台折玉听到别人在交合,肯定会受到影响,也想与人交合。
李暮临曾经跟他说过,太子身边没有女人,想泄慾都无处泄, 只能憋着,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假如他是个女人, 澹台折玉会不会与他交合?
这样想着,扶桑的心里骤然涌现出一阵渴望,他想用他的唇去触碰澹台折玉的唇——自从黄嘉慧让他品尝到亲吻的奇妙滋味,就在他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和澹台折玉唇舌纠缠的情景,但也只敢想想而已——澹台折玉在他心里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只有最好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岂是他这样卑贱的奴婢、不男不女的怪物可以亵渎的?
昨晚的呻喑声持续了许久,今晚却很短暂,犹如一场夏日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又过了一会儿,扶桑才感觉到箍在腰上的手臂松懈下来,随即又听见澹台折玉轻轻地吁了口气。
他想得没错,澹台折玉果然在辛苦隐忍。
扶桑心里蓦然有些难过。
在某个过早醒来的清晨,他和澹台折玉面对面躺在床上,絮絮地说了许多话,有句话他记得尤为清楚:以后的日子,我们要随心所欲地活。
他由衷地希望澹台折玉真的能随心所欲地活着,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去做什么。
但他也明白,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地活着,就连至高无上的皇帝都不可能。
于是这份难过便化作了一团缥缈的烟雾,氤氲在他的心里,随时都有可能飘落一场细雨。
“我刚才是不是抱得太紧了?”澹台折玉低声道,嗓子还有一点哑,“有没有弄疼你?”
“不疼。”扶桑说了句谎话,紧接着又说了句真话,“我喜欢你那样抱着我。”
心脏重重地跳了两下,澹台折玉竭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对扶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
他只是轻抚着扶桑的脊背,道:“不早了,睡罢。”
扶桑“嗯”了一声,便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扶桑和澹台折玉是被熏醒的。
扶桑急忙爬起来,捂着鼻子来到盛着沙子的木盆旁,用铲子把小狸奴刚拉出来的粪便铲出来,倒进痰盂里,然后开窗通风。
弯腰把跟着他团团转的小狸奴拎起来,先看看它爪子上有没有蹭到粪便,确认它是干净的,才将它托在手中,哭笑不得道:“你可真会挑时候。”
小狸奴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用它毛绒绒的小脑袋蹭扶桑的胸口,边蹭边发出软绵绵的叫声,仿佛在撒娇。
扶桑的心都被它蹭软了,他才养了小狸奴三天,竟然就对这个活泼又黏人的小东西生出了一腔类似舐犊之情的柔情来。
扶桑抱着小狸奴来到床边坐下,看着侧卧在床的澹台折玉,略有忐忑道:“你不会生它的气罢?”
澹台折玉牵唇一笑,慵懒道:“我有养狸奴的经验,在决定抚养它的时候就知道以后会面临什么,又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扶桑十分感激他的宽厚与包容,微笑道:“你真好。”
澹台折玉得到过数不清的、天花乱坠的称赞,却都不及这句简简单单的“你真好”打动他。
他撑起脑袋,静静看着扶桑逗弄怀中的狸奴,熹微的晨光中洒在他身上,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
光用眼睛看根本不够,他还想用画笔画下来,他要为扶桑作许多画,把那些令他怦然心动的微小瞬间全都记录下来。
扶桑只穿着里衣,澹台折玉怕他着凉,道:“去把窗户关上,回床上来。”
扶桑抱着小狸奴去关窗,回到床边,把小狸奴放到地上,脱鞋上床,钻进暖融融的被窝里。
本想趁着天光尚未大亮再睡一会儿,可小狸奴在床边叫个不停,聒噪得很。
扶桑掀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睡颜,轻声唤道:“殿下。”
“嗯?”澹台折玉闭着眼应了一声。
“可以让玄冥到床上来吗?”扶桑道,“它一天到晚给自己舔毛,身上很干净的,而且我检查过,它身上也没跳蚤。”
澹台折玉又“嗯”了一声,这回是肯定的语气。
扶桑欣喜地差点亲澹台折玉一口,幸好及时悬崖勒马。
他将小狸奴抓到床上来,放在他和澹台折玉中间,小狸奴顿时便不叫了,钻进他的怀里,亲密地依偎着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