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齐一定还知道许多秘事,一旦来京,万一为自保乱说话,咬出不该咬的人或事呢?
“看来岩疆的水,比咱们预料的还要深。”
左珩顾全大局不得不先一步回来,为的是给底下官员好操作的空间。
可有些人正是抓住这个空子,堂而皇之地把田大齐弄死,永绝后患。
“田大齐那天就说,他知道我哥遗骸藏在哪里。”宋绩很快联想到这件事,“他见我第一面,就认出我是宋家人。”
姚宗安没有阻止宋绩发言,而是主动将值房房门关严。
他懂得宋绩的苦衷,更与这小子有一样的志向与抱负。
“田大齐在岩疆混迹那么多年,对宋广将军一案应知道些内幕。”左珩也知他们再一次与宋广疑案失之交臂。
“厂公,要不您让我常驻岩疆吧?我跟着秦远混,早晚能把当年的事查得水落石出。”
宋绩后悔,当时没逼田大齐交代出所有内情。
左珩恨铁不成钢,“你宋绩是校事厂最醒目的档头,真以为大家都不认识你?宋广弟弟宋绩常驻岩疆,安的什么心?”
姚宗安忙地从中调和:“吕珍吉和马凌志也算是校事厂的朋友,你们私下也与他们有些交情,比以前好办事多了。”
左珩和宋绩缄默不语,姚宗安干脆转移话题:“你们回来这么多天,我也没逮住机会给你们接风,不如今晚去凤凰台一醉方休?”
“叫上兄弟们去‘归林居’。”
左珩指的是城郊一家酒肆,平时客人比较少,但藏酒非常丰富。
校事厂人多,去凤凰台太显眼,反而归林居更适合他们。
宋绩闻言,咧着一口大白牙就去张罗。
姚宗安无奈地摇摇头,“磨炼好几年,性子还是不稳重。”
“倒也忠诚,能吃苦耐劳。”左珩随便讲讲宋绩在岩疆的表现。
“我什么时候能随厂公去外办案?老待在校事厂,人都快废了。”
姚宗安有感而叹,以前没做到指挥使时,成年走南闯北,到处办案。
自从当上指挥使,反而拘在皇城这一方天地里,不是进宫当值,就是待在校事厂。
“你和如宁怎么样?”左珩替许宛抱屈,道出那离戎世子是怎么报复许宛的。
一提起赵燃,姚宗安就如霜打的茄子,“我与她不可能,上次已说得很清楚。”
“她没再找过你?”
“找过,我都明确拒绝了。”
“真的不喜欢公主?”
姚宗安长呼一口气,“不喜欢。”
左珩想起那天在康王府别院,姚宗安那诚实的反应,“如宁倒也真实,喜欢谁就勇敢去表达。”
“厂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对待外人的事,姚宗安是旁观者清,“认识厂公这么多年,最近才发现厂公很有人情味,大概是因为许姑娘的缘故吧?”
左珩没否认亦没承认,他已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许宛知道左珩回到丰都要忙许久,这正合她意,他们俩日日相处那么久,是该分开冷静冷静。
她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宅中大小事宜疏通几日后,她便找来冯玄商议,要他没事多去外面跑跑,替自己踩踩盘子。
冯玄知道厂公疯了,什么事都由着许宛,就是没想到厂公疯得那么彻底,又是开发鱼塘,又是投资小倌馆,又要贩卖离戎香料。
但已有厂公发话,他只得尽心尽责把事情做好。
许宛抽出空档,终和黄妙英、赵燃见了面,还是在熟悉的凤凰台,三人畅快地聊了两个多时辰。
许宛挑能公开地说,为她们二人描述一番岩疆所闻,惊得黄妙英和赵燃连连称赞。
“九哥担心坏了,知道你被左珩拐到岩疆,直说他脑子有病。”赵燃毫不掩饰自己偏向康王。
“好在万事顺利,岩疆除去一大祸害利国利民。”黄妙英帮二人斟了盏酒,“公主和我还未离开过丰都,都不知外面世界长什么样。”
“自然是哪也比不上丰都。”许宛想起格彬,本想对她们俩吐槽吐槽,可想到赵燃那张嘴巴,到底作罢。
反正格彬不会到天起帝跟前戳穿赵燃,这件事就别跟赵燃讲得太清楚。
“这一年过得真快。”黄妙英发出感叹,“再过不久就要选秀女了。”
“你啊,就等着进宫当娘娘吧。”
“你可不要在陛下面前乱说话。”
黄妙英不是不想借赵燃的势,只是赵燃那破坏力极强的性子,黄妙英恐她弄巧成拙。
已经不是一两次提醒她,不要替自己在皇帝面前美言。
赵燃也懂得自己跟皇兄撒撒娇可以,但像选妃子这种事,皇兄绝不可能听她所言,就连太后皇后都未必能左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