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赶快下地,想把他扶回到床榻上。
但此时的左珩身子变得太沉,她根本搀扶不动。
左珩又把额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砸去,许宛急得回身抓来枕头,垫到左珩脸下。
“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你是病人嘛。”许宛索性把被子也从床榻上扯下来,全部包裹到左珩身上。
左珩痛苦得快失去意识,“不想吃了,再不想吃了。”
许宛没懂他的意思,“对,五石散坚决不能吃,前几次你都坚持过去,这次也一定可以。”
左珩无力解释,这么多年他情愿忍受痛苦,就为保持宦官体态。
哪怕多次“犯病”,他亦从未对那些药物产生抵抗心理。
偏偏在这一瞬间,他再不想吃那些药。
不吃药的话,他能不能渐渐变回正常男人的模样。
“厂公,是我,宋绩。”宋绩在隔壁听到响动,放心不下到底过来瞧瞧。
苏春风早猜到主子是“犯病”了,不停地阻止宋绩打探。
“快走吧,厂公和许姑娘好着呢,你这么大后生看不明白这点事?”
“胡说,喝那么多酒做不了那件事。”宋绩说完,觉得怎么怪怪的呢?
“大人没事,你们回去吧。”
许宛隔门相劝,眼前的左珩怎么能让下属们看到?
宋绩哪里肯信,“许姑娘,你把门打开,我看一眼厂公就走。”
许宛看向在地上翻滚的左珩,又听到宋绩不断的拍门声,顿时一阵凌乱。
她跑回到左珩身侧,“你可以开门见宋绩吗?”
左珩咬紧牙关,示意许宛将他扶起来。
许宛脑子一热,趁机吻上他的唇。
左珩的眼神跟冰山融化一般,许宛主动吻他!
他霎时恢复力气,先朝外喊话:“你小子敲什么敲!”
第66回 折腾声音大
左珩把自己的里衣扯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脚步虚浮地走到房门前。
外面的苏春风仍在极力劝阻宋绩,宋绩却犯起一根筋儿,不见左珩誓不罢休。
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苏春风和宋绩同时目瞪口呆。
左珩面色惨白,双眸通红,确是身体不适的模样,但也可以解释成饮酒过量。
况他胸襟大敞,长发披散,分明就是……
宋绩懊悔地捂住自己的脸,该不会真耽误厂公和许姑娘办那事了吧?
苏春风跟着头脑恍惚,在左珩身边伺候多年,主子什么事是他不清楚的?
刚刚一定是“犯病”的前兆,可眼下……难不成主子已向许宛坦白真实身份?
“你们俩大晚上作什么妖?”左珩目光不豫,“赶紧回去睡觉。”
“厂公你没事就好,我们这就走。”宋绩几乎扛起苏春风一溜烟逃远。
左珩强撑着阖上房门,整个人虚脱地滑坐到地上,“水。”
许宛即刻端来一杯温水,慢慢灌入左珩口中,“再忍忍,会过去的。”
左珩阖了下眼睑,伸出手掌在她的唇上抚了抚,“谢谢。”
“我那是……我其实……”
许宛语无伦次,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行径。
“我懂,你可怜我。”
“你说是就是吧。”
许宛架起左珩十分缓慢地挪回到床榻上,将地上的枕头被子重新搬上去。
拾掇完一切再瞧左珩,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稳定不少。
许宛感觉他“犯病”时长一次比一次短些,不吃五石散就得靠毅力,还有左珩口中的“欢愉止痛”法。
若真如此,岂不是在他“犯病”时,随便哪个女子都可帮他缓解?
想到这里,许宛唏嘘不已,泛滥的同情心不值钱。
自己还得摆正态度,将左珩视为非常有钱的东主,可帮自己早日实现财富自由。
熬了大半宿,左珩终于平稳睡去,许宛也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她四肢酸痛,浑身都快散架子,一趟岩疆之旅,得掉五斤肉。
吃多少肉才把自己身体养好点,一下子又回到瘦瘦巴巴的状态。
许宛一觉睡到晌午,出门时发现左珩又与格彬坐在一起,好在他们身旁没有酒坛。
外面大雪已停,格彬打算启程,算是在和左珩告别。
左珩又变成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站到大渊和离戎的高度,向格彬说了很多官腔。
其实就是规劝他早点回离戎,外邦世子进入岩疆境内,一旦被衙门知晓,难免受猜忌。
格彬觉得昨晚的左珩更顺眼些,今天的左珩很欠揍。
他就是出来散散心,没娶回大渊公主,父亲没少骂他。
离戎王认为互市利益再多,也不及手握一名大渊真公主来得实惠。
既然没娶成大渊公主,就得为格彬搜罗世子大妃的新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