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在马车里告诉祝长笙那把软剑的信息,祝长笙坦然地向谢令安交代清楚剑的来由。
她抬了抬手,示意谢令安下马自行检查。
谢令安回头看了眼祝长笙,便骑着马走到箱前,侍卫撬开锁,打开宝箱,掀开黑布,果然看到一把用皮革套着的剑。
剑很软,卷成一个圈,剑柄处挂着一串红色的剑穗。
那是柳姨娘生前给魏渊亲手打的平安结。
“剑穗是大将军的生母柳姨娘生前为他所结,你且拔出软剑,可在剑柄底下看到破军二字。”祝长笙又道。
谢令安再次抬头看祝长笙。
这边,侍卫已经拿起魏渊的软剑,双手递给谢令安。
谢令安的目光从祝长笙身上转移到护卫手中的软剑上,伸手拔出剑,【破军】二字,赫然印在谢令安眼中。
确认无误。
而这把软剑,也的确是一把好剑。
这时,一名侍卫从后方走来,对谢令安说:“大人,有人去刑部……”
侍卫声音压低,只有谢令安能听到。
话还未说完,谢令安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祝长笙身上,脸色怪异。
祝长笙心中一顿,谢令安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刚才那侍卫说,老族长拿着从官府批下来的文书去刑部担保湘夫人与魏族长了,此事惊动了刑部尚书,也就是谢令安的父亲,他已经把湘夫人和魏族长放了。”
这时,魏渊的声音传入祝长笙耳边。
他虽然是鬼,可五感渐渐敏锐,可以听到五十米内的声音。
侍卫刚才对谢令安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难怪谢令安刚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祝长笙心中暗道,对老族长这个变数隐隐感到不妙。
他明知湘夫人和魏族长品性不端,这十几年来,却从不过问族中众人之事,如今魏族长夫妇二人出事,他立马现身,这算什么意思呢?
祝长笙情绪颇为烦躁,问道:“谢大人,还验箱子里的东西吗?”
谢令安摆了摆手,让侍卫退下,他转头看了眼祝长笙道:“验,一箱一箱的验。”
“好。”祝长笙深吸了一口气,对凌肃说:“谢大人验一箱,你便搬一箱,本夫人今夜不睡了,就留在此处陪谢大人验货,但是……”
“因湘夫人的缘故,如今魏府家仆和护院都在此处,留在魏家灵堂守灵的只有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嬷嬷……”
“昨夜湘夫人派人捉来数百只耗子,险些毁掉棺棂里的尸身,如若今夜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谢大人也要负责任。”
“因为若不是谢大人过多阻碍我们,我们已经把东西搬上了马车,运回魏府了。”
“哧!”谢令安被她强词夺理地话气笑了。
祝长笙这样子,真真应了那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毫不讲理。
“那就报官吧。”谢令安薄唇轻扯,声音冰冷地说:“本官会亲自审理此案,定给你一个公道。”
“不必!”祝长笙脱口而出,阻止谢令安的想法。
她脸色变了变,眸光亦是凉飕飕地冷盯着对面的男人,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可谢令安多的是时间跟祝长笙耗在此处,但祝长笙时间紧迫,要的是速战速决、悄无声息的把魏府财产挪回魏家,时间拖的越久越不利于魏府。
等到天亮,四周百姓出没,魏府偌大的家业暴露于众,那就麻烦了。
她本想利用谢令安引开湘夫人和魏族长,却不想这个男人今夜吃错药了,跑到此处来查岗。
难怪师父鸟都不想鸟他,谢令安此人实在是:“你知道为何常光真君不愿出山帮你吗?”
谢令安剑眉微动,对祝长笙的话有所动容:“你知道?”
“知道。”祝长笙下了马车,走向谢令安,停在他的骏马前,狭长的双眸微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烦!”
话落。
男人拉紧缰绳,身下的马后退了两步后,便甩头“嘿嘿”地嘶鸣了几声。
紧接着,谢令安又驭马前行,走近祝长笙,然后居高临下地看她:“我很烦?”
祝长笙别开脸道:“我跟你回刑部,你可以派两个侍卫随我的管事回魏府验明这些宝箱,等查明后,大人再放我出去,如若有一处对不上,你再派人将东西抬走,拿去充公也好,你一口吞下去也罢,我绝不再过问。”
说到这,祝长笙微微抬起下颚,又道:“大人先别急着拒绝我,魏府百年家业必不是小门小户那点私库,若大人得到了这笔家业,可以为老百姓做不少善事了,又或是,拿去打点上头,好让你官途更加顺遂,步步高升,做一个更大更严明的好官,为百姓谋更大的利益,全当是我做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