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表弟啊,我能去哪里,只能来投靠你。”
任秋余顺便抢走闻庭自制的鱼竿,鱼竿很简陋,一根结实的树枝一端绑着棉线,棉线垂下去的一端黑乎乎的,是绑鱼饵的位置。
“去你的!”闻庭夺回自己的东西,“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要有关系也只能是仇人。”
任秋余忽略这个话题,指了指棉线,“你的鱼饵怎么是空的?”
“愿者上钩。”
任秋余不信有那么多傻龙虾,“鱼饵是什么?能吃吗?给我看看。”
闻庭瞥了他一眼,心中打起坏主意,神秘兮兮一笑,“可以吃,香得很。”
“是什么?”
任秋余刚问完,闻庭手拿一个巴掌大的铁皮盒子送到他眼前,盒子里散发出阵阵腥臭味,一条条灰黑色的虫子在盒子里缓慢蠕动。
他条件反射屏住呼吸,把闻庭的手推开,“你怎么把蚯蚓弄得这么恶心?”
正常的蚯蚓最多是土腥味,不知道闻庭在里面放了什么,出奇的臭。
“就放了点盐腌制了一会儿,有那么夸张吗?”闻庭拿到自己面前,还未闻,他立刻盖上盖子。
任秋余一脸难受的表情,“你不会要用这个钓龙虾吧?龙虾还能吃吗?”
“又没说给你吃。”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村子东边的池塘区域,这里的水塘紧挨着河堤,像农田一样被划分为一块一块。
大多数池塘里只有水,唯有最东边相连的三片池塘种了荷花。
八月正是赏荷花的季节,任秋余跟着闻庭走到荷花塘旁边的窄路上,只见闻庭随意薅了一把,一个绿色的莲蓬出现在他手中。
闻庭在地上铺了块只剩一半的格子床单,带着手套把蚯蚓系在棉线上,再把蚯蚓鱼饵抛进荷花塘,鱼竿往地上一放,顺势坐了下来。
格子床单还有三分之一的空位,任秋余自然而然坐在闻庭身旁,闻庭悠闲地剥着莲子,他学着闻庭也剥了一颗莲子。
下一秒他就因为莲心的苦涩皱了眉,“好苦……你怎么没反应?”
“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赶紧离村,别给我添麻烦。”
任秋余又剥了一颗,咬了一半发现里面苦味来自里面的绿心,去除绿心,将剩余的半颗吃进去。
他面色平静地说:“这点苦能吃。”
“你跟着我过来不仅仅是想吃小龙虾吧?”
没入水中的棉线使池水泛起波纹,闻庭眼疾手快抓竿提竿,一只黑红色的小龙虾进入了塑料桶。
任秋余像个好奇宝宝盯着棉线,上面的蚯蚓居然没有被龙虾吃掉,那这只小龙虾他可以入嘴了。
“说话!”闻庭踹了一脚任秋余的小腿,“破案那天,你是怎么知道张大娘和方由的?又怎么知道方由把赃物藏在树底下了?”
“闻庭!又有龙虾!”
闻庭熟练地又钓上来一只。
任秋余立刻拍马屁,“表哥真厉害!龙虾通通钓上来,一只不留!”
“别跟我攀亲戚,我跟你不熟。”闻庭看了眼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任秋余,“你今年多大?”
“26。”
“靠!”闻庭低骂了一句,“我才25,你叫什么表哥!”
任秋余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他分化的时候模样是16岁的少年,以人类身份生存10年,人类年龄是10岁。
就算加上海獭的8岁,他也不过在地球上存在了18年,喊闻庭一声哥哥不为过。
他沉思片刻,浅色偏透明的眼眸望向闻庭,“你叫我哥哥也可以。”
此话一出,他的头皮有种撕裂的痛感,转瞬即逝。
闻庭的手从他头发上移走,皮笑肉不笑说:“想得美。”
这么一打岔,闻庭似乎忘记了刚才的问题,没有继续追问任秋余为什么认识方由。
反倒是任秋余感到疑惑了,闻庭姓闻不姓方,又说自己是空降来吉祥村的,那么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年纪轻轻不会想着来这种地方当村支书吧。
他慢慢移到闻庭身旁,胳膊与闻庭的胳膊只留有一厘米的间隙。
“闻庭,你为什么来吉祥村?”
闻庭忙着钓小龙虾,根本不想搭理他。
太阳向南边偏移,闻庭换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继续钓小龙虾。
任秋余赶忙跟上,坐在闻庭身侧,八月早上的太阳也很毒,他的手抵在额头上遮挡阳光。
“你怎么专挑有太阳的地方?黑成这样还要晒?”
闻庭轻飘飘看着任秋余,手不由自主掐着任秋余白皙的脸颊,“这叫男人味,像你这样能掐出水的皮肤,我才不稀得有。”
似是感觉不妥,任秋余脸上的黑手“咻”地缩回去,他摸了摸热辣辣的脸,“所以你不是天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