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去两分钟, 身后传来一声喊, 金斯娇回头,看见杨晚站在上升地扶梯上, 笑着朝她招手:“娇娇!”
再过几天就立冬了, 可杨晚穿得很少, 上面一件V领的宽毛衣,下面到腿弯的半身裙, 两条小腿露在风里, 看着就冷。
等人走近, 金斯娇皱眉问:“穿这么少,不冷吗?”
杨晚不好意思地拉紧单肩包的皮带,“来江城没带多少衣服,长衣洗了没干。”
金斯娇拿手机搜索最近的商场,大概三公里, 打车过去很快, “去买几件,小心感冒。”
网约车就在附近四百米,一会儿就到了。上了车, 金斯娇让司机把空调打开, 司机应该是当地人,操着一口方言说:“女士, 这种天也要开空调?”
金斯娇:“我体寒。”
司机怪气地嘀咕了两句听不懂的,不情不愿地开了空调。
抵达商场, 要进电梯,杨晚拉了金斯娇一下,“你不饿吗?”
“你没吃午饭?”
杨晚轻轻道:“中午忙,没赶上吃饭。”
金斯娇只好另外去找附近能用餐的地点。
商场四楼有许多餐厅,下午这个时间段比较偏,用餐不需要排队。
上完餐没多久,服务员端着茶水过来,同时安利店里的促销活动,说是办个会员下次来店内用餐指定菜品能打八折。
金斯娇拒绝了,服务员还想再劝,她冷淡道:“出去麻烦把门关上。”
服务员尴尬地拿着宣传单退出包间,金斯娇这才摘了口罩。
包间里的灯光色调黄暖,落在她眉眼和鼻梁上,光暗分明,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这张被粉丝称作神迹的脸近距离观看冲击力巨大,杨晚挪不开眼,呼吸都慢了,直到金斯娇提醒饭菜要凉了,她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杨晚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你已经杀青了?”
“嗯。”
“那怎么还待在江城?”
金斯娇没告诉她自己是早上才从海城飞过来的,“先休息几天。”
“你这段时间住在酒店里?”
金斯娇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家店的饭菜口味有些重,她吃不太惯。
杨晚犹豫道:“我看见热搜,你和公司解约了?”
杨晚:“解约也好,我听说你们公司对艺人不太好,你待了五年也是时候离开了。不如回去……”
金斯娇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叔婶有为难你吗?”
被打断,杨晚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娇娇,叔婶只是市侩了点儿,本性不坏的,”她放下餐具,着重道,“何况我们都是一家人,阿爸已经去世了,总不能连最后的亲人都推远。”
金斯娇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杨早呢,去看过她吗?”
杨晚抿唇:“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来来回回,金斯娇终于没了耐心。
她抬起头,不带感情地陈述事实:“你姓杨,但我不姓,他们也并不是我的亲人。”
“那我呢,你也没把我当作亲人吗?”杨晚迫切道,“你就不能为了我做出一丁点让步吗?”
金斯娇深吸了一口气:“杨晚,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之为‘亲人’,这点你应该比我懂。”
杯子里的水渐渐凉了,金斯娇一口喝下去大半,脾气还是没消:“但凡你记得杨早为什么死,今天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晚搭在桌布上的手立刻攥紧了,“……姐姐已经去世六年了,你不要总拿她来刺激我。”
“不想受刺激的话就别在我面前提杨家,”金斯娇眼神冷漠,说的话不留半点情面,“我的脾气没你想的那么好。”
杨晚眼眶一红,眼中出现水意,她慌张地拿起餐具,忍着泪舀着小瓷碗里的浓汤。
金斯娇垂下眼睫,一股无名郁气搅得她气血翻涌。
在杨晚的泪珠子即将要落到碗里时,金斯娇推开椅子,“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推门出去了。
杨晚看着她果决的背影,眼泪簌簌地滚落。
——
片场,工作人员们在专心准备,群演们趁着中场休息互相打趣,笑声连连,导演棚里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金斯娇的父亲叫杨则成,做的不是正经生意。明面上是酒吧KTV,实际上是个黑赌场,被查封的时候警方还牵扯出底下有几桩皮肉生意……”孟沈把门关上,反锁住,回头低声道,“最要命的是杨则成只蹲了一年半的牢就出来了,明显是动了关系。”
雪年眉头紧蹙。
“这事儿和查封新闻在金斯娇出道那年一起被扒出来,闹得沸沸扬扬,当时野浪替她澄清过,不过那会儿大众怒火正高涨,澄清反而起了反作用,第二年金斯娇和整个组合就成了弃子被野浪彻底雪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