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之前谢引筝遇到刺客的情景,沈籍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之前的判断过于片面。他原本以为谢引筝只是运气好,但现在看来,自己或许低估了谢引筝。
只是沈籍突然觉得,相比之前的顺从,此时略带野性的谢引筝或许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这种技艺的展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那个之前质疑谢引筝的汉子,此刻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看上去如此文弱的公子哥,竟然能够拥有如此高超的骑射技艺。
那汉子愣住了片刻,仿佛被一阵无形的力量击中,然后他突然大声地宣布:“谢公子,九十九!”
声音洪亮而震撼,如同滚滚雷霆在观众席上炸响。
随后,那汉子声音再次清晰而有力地响起:“本场比赛结束,第一为谢公子,第二是余公子,第三则是万公子!”
观众们纷纷鼓掌,掌声如同雷鸣一般,响彻整个骑射场。
之后又有几个汉子走上前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对应的奖品。那汉子将属于谢引筝的奖品送到了谢引筝的手中,那奖品除了沉甸甸的银子,还有一把精美的西疆白玉弓。谢引筝接过那弓箭,轻轻地抚摸着那质地冰凉的西疆白玉,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温情。
奖品分发完毕后,比赛也正式结束。观众们陆续离开骑射场,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谢引筝拿着弓箭,珍珠马鞭和一小箱银子走到沈籍身边,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骑射还不错吧?”
沈籍看着他手中的奖品,哼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说,你只会一点吗?”
谢引筝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做人总要谦虚啊。”
两人并肩走出骑射场,沈籍突然问道:“按理来说,东兰国人应该不是那么注重骑射,为何你会如此精通?”
谢引筝闻言轻轻一笑,再次抚起那把弓箭,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思念:“这是我祖父教我的。你还不知道吧,我祖父是纳塞国人。我自出生之时,我便不得父王青睐,少时也是一直跟随在祖父身边长大的。我的骑射技艺,都是祖父手把手教给我的。”
沈籍他曾听说过那个名叫纳塞的国家,那是一个坐落在广袤草原上的国家。纳塞国的人民以他们的骑射技艺精湛而自豪,每一个男子都英勇善战,女子则豪放洒脱,他们的生活方式充满了自由和野性,他们与世无争,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然而,多年前,纳塞国与强大的羌容国发生了冲突,羌容国的铁骑如狼似虎,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仅仅一月的时间,纳塞国就被羌容国占领,其曾经的辉煌和荣耀瞬间化为乌有。
羌容国在纳塞国的故都熏夏建立了新的都城,他们开始在草原上大兴土木,建造城池。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草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寥寥无几。
沈籍沉默了片刻,只听谢引筝继续说道:“我的骑射与武艺,都是祖父和母亲教的。可是,如今却再也找不到施展的机会。这弓,也不知道要它有什么用......”
谢引筝的语气里充斥着一种落寞与惋惜,刚刚骑射场上让他找回了少时的感觉,而比赛结束之后,他又要回归到现实,接受现实,这种落差让他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
“好了,别多想了。”
沈籍打断了谢引筝的话:“宫中的骑射场比这里要大得多。而在宫外亦有围场,如果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真的?”
谢引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沈籍看到谢引筝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他收起扇子,轻轻敲了一下谢引筝的发顶:“当然是真的。”
听到沈籍的确认,谢引筝的心情瞬间高涨。他勾住了沈籍的胳膊,语气中充满了亲近和感激:“王爷,你其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坏......”
“坏?”
沈籍微微挑眉,看着谢引筝的眼睛。
谢引筝笑了笑,开始列举起沈籍的‘罪行’:“比如说你把我关起来,再或者想对我动刑,还有......”
沈籍听着,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还有什么?”
谢引筝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是否要说出那件事。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夜晚,沈籍对他做的事情,让他有些尴尬,难言于口。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把那话憋了回去:“没什么,总之除了滥用权力,多疑多虑,随意威胁别人之外,你还是挺好的。”
沈籍停下脚步,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问题:“还有什么?”
谢引筝的脸色略微凝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确实有些无地自容。他轻轻放开了沈籍的胳膊,有些尴尬地说:“你别问了,你明明都知道,你还故意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