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懿开口道:“王兄,您先和嫂子回去吧。”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于微澜却淡淡地开口:“哀家寿诞,哀家还没走,岂有臣子先走的道理?”
沈懿听闻此言,嘴角微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的确如此,可是朕的王兄与王嫂身体不适,若是不先放他们离去,朕岂不是要被人议论了?”
于微澜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沈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于是她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沈籍见状,也不再停留,带着谢引筝便离去了。
一路上,沈籍都是一副醉醺醺的状态,脚步踉跄,神态迷离。即使已经到了王府之中,他却仍旧未完全清醒。他的言行举止都带着明显的醉意。
谢引筝默默地搀扶着沈籍,试图将他扶进屋中。但沈籍的脚步虚浮,几乎全靠谢引筝的支撑才能勉强行走。王管家和姜绾见状,立刻上前帮忙。
直到王管家接手之后,谢引筝才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了姜绾的身上。他迷迷糊糊地听着姜绾和王管家喊了他好几声,之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其实从宫中出来后,他便开始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身上也开始变得又痛又痒,头昏眼花。他知道这是那毒酒的后遗症,但是他始终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强撑着,尽力将沈籍安顿下来。
谢引筝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杯陀罗兰。
姜绾急切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但谢引筝却无力回应。他感觉自己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中,身体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快!快去请大夫!”
王管家在一旁大声吩咐,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姜绾心中焦躁不安,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去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管家看着沈籍一身浓烈的酒气,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爷身上的酒味这么重,怕是喝了不少酒。虽然王爷的酒量一向很好,但这么喝下去也是吃不消的呀。至于王妃那边,我就不太清楚了,还是先请大夫来看看吧。”
说罢,王管家小心翼翼地扶着沈籍进屋去了。
姜绾心急如焚,她正想亲自去请大夫,却见沈懿派来的太医已经匆匆赶到。
姜绾赶忙和太医一起,将谢引筝扶到房间内的软榻之上。太医徐明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取出诊脉用的丝线,仔细地搭在谢引筝的手腕上。过了片刻,他神情紧张地说道:“王妃似乎是患有侐症。”
“侐症?”姜绾听得一头雾水。
徐明点点头:“对于有侐症之人,饮酒乃是大忌。一旦饮酒,轻则浑身发红起疹,头晕目眩,重则呼吸困难,浑身生疮流血,皮肤溃烂,甚至有性命之忧。”
姜绾听得心惊肉跳,她看着昏睡中的谢引筝,心中五味杂陈。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场酒宴竟然会引发这样的变故。
“那太医您可得想办法救救我们主子。”
徐明点点头,示意姜绾靠近些,好让他观察谢引筝的症状。
姜绾依言,小心翼翼地拉开谢引筝的衣衫。只见谢引筝的肌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色,部分区域还泛着红疹,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的呼吸也显得有些局促,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徐明微微皱眉,再度用手轻触谢引筝的脉搏,感觉跳动得异常紊乱。不过,好在谢引筝的症状还算是处于可控范围内,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在王妃的症状不是太严重,还有救治的机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徐明轻轻地拿起准备好的银针,对着谢引筝的穴位施针。那银针长约五寸多,光滑如玉,透着一股清冷的光芒。徐明的指尖在银针上轻轻滑过,仿佛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落点。
银针刺入穴位的一刹那,谢引筝的身体猛然一颤。徐明的手指在银针上轻轻弹动,每一次弹动都带起一阵轻微的嗡鸣声。随着银针的深入,谢引筝的脸色开始渐渐恢复。
经过半个时辰的紧张施针,谢引筝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终于,徐明松了一口气,起身用袖口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望着床上的王妃,面色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王妃现在已无大碍,只需要每日服药便可。待会儿我开一副药方给你,你只需每日按照药方上所说的抓药熬药即可。”
姜绾听闻此言,眼中泛起感激的泪光,她立刻欠身向徐行礼道:“多谢大人相救。”
徐明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却满是欣喜。他庆幸道:“幸好皇上吩咐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