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第五日,闵绒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她猛地站起身,走到褚公仪面前,急切地说道:“师祖,您再不去,王妃就真的救不了了!”
褚公仪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瞥了闵绒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怎么,你还不相信我?我说没事就没事。”
闵绒瑛心中一阵无奈,她一把抢过褚公仪手中的茶水,将其拿远,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师祖,就算是您觉得没事儿,但是越早救治越好。而且现在京中出了些事情,您早日让平阳王回去也是好的。”
提及沈籍,褚公仪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平阳王?他还在跪着?”
闵绒瑛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是啊,这五日他一直跪在那儿,动都没动,也没怎么吃喝。要不是我拿王妃劝他,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褚公仪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沈籍的执着有些无奈。他站起身,缓缓说道:“也罢,就听你的吧。”
说罢,褚公仪带着闵绒瑛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花廊。这条花廊被各色鲜花簇拥着,花香四溢。阳光透过花廊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完全没有一丝深冬的迹象。
穿过花廊,沈籍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依旧跪在那里,脊背挺直。这五日来,他未曾移动分毫,任由风吹日晒。
褚公仪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走上前去,淡淡地说道:“平阳王,你不必如此,还是起来吧。”
闵绒瑛害怕褚公仪再说什么为难他的话,便赶忙在一旁说道:“王爷,师祖他同意去救王妃了,您快些起来吧。”
沈籍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由于跪得太久,膝盖已经疼痛到麻木。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闵绒瑛赶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沈籍摇摇头,勉强站稳身形。他望着褚公仪,迫切说道:“褚先生,多谢。”
褚公仪瞥了他一眼,轻启薄唇,说道:“走吧,不必再此耽误时间了。”
沈籍听到这话,心中一凛,立刻收敛了心神,紧跟着褚公仪的步伐。褚公仪摆了摆手,示意他跟上,随后便转身向谷口走去。
在离开风陵谷之前,褚公仪特意交代了辛夷一些事情,辛夷恭敬地听着,不时点头应是。随后,他们三人便一起离开了风陵谷。
下了紫云岫,沈籍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为褚公仪配了一匹快马。他心中焦急,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京都。他们一路疾驰,风驰电掣般穿越了山峦与河流,仿佛时间都在他们的马蹄下飞速流逝。
琼州到京都的路程并不算远,但沈籍依然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他时刻关注着褚公仪的状态,生怕他因为年长,再加上骑快马会有什么不适。好在褚公仪一直保持着沉稳的神态,让沈籍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终于,在一日半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抵达了京都。
然而,当他们回到京都时,沈籍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街道上不时有一小队的军队集结,士兵们神情严肃,铠甲鲜明,显然是在应对某种紧急状况。沈籍猜测这应该是与叛军有关的事情。
但是,沈籍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些,这些事情有沈懿把控着,他还没有过于担心。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谢引筝身上,所以他没有去思考叛军的事情,只是带着褚公仪匆匆入宫,一路穿过熟悉的宫殿与长廊,直奔沈懿那儿去。
海公公见到沈籍归来,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他连忙迎上前来,恭敬地问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王妃在哪儿?”
沈籍打断了海公公的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焦虑。他没有时间等待通报,也没有心情与海公公闲聊。
海公公见状,立刻明白了沈籍的心意,他不敢怠慢,连忙指了指沈代合宫,说道:“王爷,王妃现在在后面的代合宫,您先过去,奴才去和皇上通报就行了。”
沈籍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代合宫的疾步走去。
来到代合宫,沈籍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谢引筝。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略显苍白,没有一点儿动静,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沈籍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床边,只见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只药碗,里面残留着些许药物残渣,显然谢引筝刚刚服过药。
沈籍转头看向身后的褚公仪,语气中满是急切:“褚先生,请您快看看他如何?”
褚公仪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谢引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自从隐居风陵谷,便不再过问其他事情,因此并不知道谢引筝竟然是个男子。但随即,他便将这份惊讶抛在了脑后,毕竟在他眼中,性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病人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