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和外祖父对你那么好,我外祖父死后你拿走所有遗产,你竟还不满足,还要把我卖了换钱!”
孟衡恨恨骂道:“曹益之,你狼心狗肺!”
曹益之印象中这个女儿一直是乖顺的,骤然被孟衡骂,他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孟衡说的话,曹益之也被激怒了,情绪驱动下,彻底撕开了面具。
“他们对我好?”曹益之冷笑一声,“老不死的成日里防我跟防贼似的,把家里的钱捏得死死的,至于你娘,当年我若不是因为一心一意恋慕她,我绝不会低头做赘婿!”
“我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了,成婚了那么多年,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她那个前夫!连你最开始的名字都是……我曹益之就是个笑话!”
曹益之本来要说什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说了一半又不说了,转而满脸愤恨地自嘲起来。
“那你当年半分钱也不挣,一个大男人,只成日里关在家里读你的书,考了一年又一年却还是个秀才,你当你花的钱吃的饭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那都是我母亲和我外祖父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挣出来的!”
“他们供你吃穿,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曹益之,你这种恩将仇报的人该下地狱!”
孟衡这么多年为人处世里大都是与人为善,即便有争端也都是步步退让,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与人争吵,这样言辞激烈地骂人。
就连箫琮也是第一次见孟衡如此。
孟衡虽然恨,但是这是她叫了十几年的父亲,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箫琮上前一步,拿起帕子去擦孟衡脸上的泪水。
到底这么多人在,孟衡即便在哭也还是不自在,拿过箫琮手里的帕子,自己胡乱摸了两把。
她垂下有些红肿的眼皮,视线移到别处,“你们都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以后,就当我没有父亲。”
秦澹正要说话,孟衡打断了他。
她看着秦澹,目光认真:“你和我母亲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与母亲共处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你。”
“我不能代替我母亲原谅你。”
“以后我们就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箫琮,让人送他们出去!”
箫琮立刻应道:“好。”
秦澹脸上神色失落又难过,箫琮却神采飞扬,有些喜滋滋地想:阿衡这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都愿意使唤他做事了。
果然,有更讨厌、犯下更大过错的人出现,他这个曾经犯错现在已经得到谅解的人,犯的错就显得那么无足轻重了。
箫琮立刻吩咐人送勇毅侯和曹益之出去。
勇毅侯倒是可以放出去,但是这曹益之么,既然进了他荣王府,可别那么轻易就想出去!
箫琮悄悄吩咐人,让曹益之结结实实挨一顿,再让勇毅侯把他带走。
……
做完这一切,箫琮回来的时候,孟衡正安安静静趴在窗边的小几上。
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看得出来哭过的痕迹。
箫琮不由得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番,虽然秦澹和曹益之的出现衬得他罪过都轻了,可阿衡见了他们之后那么难过,他刚刚怎么能那样想?他甚至还趁机窃喜阿衡在他们面前把他当自己人。
若不是孟衡还在这,箫琮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
箫琮坐在孟衡身后抱住了她,“阿衡,别难过了,你还有我,你现在早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你马上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家庭,我会永远爱你,会一直在你身边。”箫琮在她背后温柔地说道。
箫琮属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孟衡双眼失神,不知在想什么,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片刻后,
她稍微挣开了他的手,给自己了一点活动空间。
“我想去筠州一趟。”孟衡道。
孟衡的母亲孟婉当年从宜州离开后,就搬到了筠州,孟衡六岁之前一直是在那里度过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又搬了家。
孟衡六岁那年发高烧,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也或许母亲从前在她很小的时候,与她提过秦澹这个人,只是她忘记了。
孟衡想回筠州故宅一趟,看看见到当年的东西会不会想起一些事情。
听到孟衡的话,箫琮愣了一下。
他幽幽叹息了一声,心里头不由得发苦。
他嘚瑟什么?刚刚还嘚瑟秦澹和曹益之来了,反而拉近了他和阿衡的距离。
如今这倒好,阿衡见了他们,竟要回筠州一趟。
会筠州一趟,他与阿衡的婚事又得拖到什么时候去了?经历这么多磨难,箫琮是真的害怕迟则生变啊!